“迪恩,我們應該撤退,他們的人太多了,還有強弩,繼續戰鬥只會讓戰士們白白送命。”
“現在撤退,晚上我們就會被趕出這裡,今天的戰鬥還有什麼意義。”
“不要意氣用事!”賈巴尼斯忍無可忍:“今天這一戰根本就是個錯誤,繼續堅守只會讓我們更被動,懂嗎!從基洛斯受傷那天起,我們就已經喪失了戰機,應該放棄這裡,保住我們的兵力。”
“你這個膽小鬼,懦夫!”迪恩嗤之以鼻。
“別天真了,你自己看看,他們的箭就像雨點一樣傾瀉在我們的頭上,十個倒下的戰士就有五個是被他們的強弩射殺的。我們完全暴露在馬背上,陷在他們的步兵當中。不用等到晚上,我們都會死光,你難道沒看見嗎!”
“夠了,我都看見了,撤退,快撤!”
迪恩最終選擇了妥協,強行下達了撤退命令,帶著殘兵敗將掩,護步兵和弓箭手,迅速向土塞退卻。
“我軍旗開得勝,真是痛快!”
彭毅大呼痛快,蘇方信卻是高興不起來:
“我軍傷亡頗大,還應儘速施救才是。”
“嗯,本將即刻派軍前去接應。”
“那在下前去探望公子燕。”
蘇方信想到百里燕,他清楚此種戰法本有破綻,能用一,能再二,絕不可能屢試不爽,一旦被蠻軍發現其中破綻和規律,己方反而陷於被動,只能用於特殊戰場條件之下,無法用於兩軍全面對陣的戰場。
來到後營,盧皋、蘇洪等人正圍著說話,從昨夜到現在,一眾人等圍繞一個話題反覆說了無數次:
“盧皋,你說咱將軍真要是歧國二世子,將來能殺回去了稱王嗎。”
“不知道。”盧皋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心裡實則早已想到,如果百里燕要推翻百里律,回歧國自己稱王,勢必要向鹹王借兵。這會牽扯到極為複雜而敏感的內政外交關係,鹹王即便有此心,多半也不敢。
蘇洪這時又沒完沒了說:
“要是咱將軍在歧國稱王,我等是不是也能封個大將軍,拜大夫什麼的。”
“你就想好了吧,我白合可沒那命。”
聽了這話,蘇洪不樂意了:
“嘿,咱可都是跟著將軍出生入死的弟兄,將軍稱王,怎能薄待了我等。”
“我可沒說將軍會薄待我等,不過以將軍之志,要是做了岐王,日後恐怕就沒什麼大夫、上大夫,大家都拿俸吃糧,別總天天想著高人一等,沒那回事兒。”
“你怎就知道,將軍都告訴你了!”蘇洪眼急說。
“是司空兄弟說的,將軍最見不得高人一等。”白合不假思索,很快將自己弟兄出賣的一乾二淨:“人人生而平等,就該憑手藝憑本事吃飯。出力的就該拿出力的工錢,做工的應該拿該得的工錢,如我等這般提著腦袋的,就該有咱該有的薪俸。憑著祖上封侯拜相世襲蔭庇,都算不上是真本事。”
白合此言頗是刺耳,盧皋臉色略有些沉,在此之前他從未聽百里燕與他談起。想到這裡,盧皋喝斥道:
“行了!都少說兩句。”
話音剛落,蘇方信虛步而來,恰巧聽到白合所言,卻是不動聲色,只當沒有發生,他上前略施一禮說道:
“諸位將軍,燕世子病情可好。”
“承蒙蘇先生掛念,我家將軍高熱已退,暫還未醒。”盧皋道,拉開了帳簾,引蘇方信入帳。
軍帳極為簡陋,席地鋪了兩張羊皮毯,百里燕裹著一床熊皮緊合雙目不醒人事,塞騫守在地鋪一旁,累的昏睡過去。蘇方信看了兩眼又是退了出去。
“盧將軍,蘇某有一事還想請教,還望將軍不吝賜教。”
“不敢,蘇先生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