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百里燕的條件,姜蟄不出所料的認為有利,遂而說:
“永興侯此言當真。”
“臣言出必行從未食言,更不敢欺君,還望大王回頭是岸,儘早還清靜於萬民,攜手共御外敵。”
“那好,寡人且信你一回!”
姜蟄此言一出,百里燕心裡涼了半截。他知道,這個君主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小人君子和旁門左道都要用,現在的妥協或許是為日後的還手而做的表面妥協。
待他思索之際,鹹王又問:
“廣信之事,永興侯應該知道了吧,眼下國內困窘,應該如何應對。”
“回大王,首先即刻宣佈廢止封土詔告全國,以定人心。其次免除部分或多數六月之前的賦稅,儘快恢復農業生產與商業運轉。
其三,陸亭訓第九鎮軍即刻擴編,以拱衛都城,周空第八鎮軍調回永興協防,輜工營調十萬人補充各鎮兵馬,但全國暫不做動員。”
“不做動員!腋目人已然打到寡人家門,其若上岸,人力豈能相敵。”
“大王放心,我國海軍即便不能力敵,此股腋目艦隊也將重創,短時內無法登陸。只要拖上十天半月,形勢將會好轉。而且以海軍艦船戰力,臣還是有些把握的。”
“腋目人來勢洶洶,六百餘艘堅船利炮不宣而戰,北海艦隊如何能與之匹敵。”
“大王,即便做最壞打算,北海郡、鹹西郡、江東郡、東原郡,沿岸但凡能大舉登陸之地皆修築有要塞堡壘,仍能低檔一陣,還不至於攻入腹地。”
“這些寡人都知道,但永興侯不也曾說,腋目人殺之不能死,既然無法擊殺,擋住又有何用。”
“擋住腋目人是為爭取更多時間調整內政,擴大軍需生產,以便於陸地決戰,割他們的頭。如若海戰不能阻擋,其他一切都是空談。臣請大王恢復臣大司農與軍械司職,以便於全力應戰。”
姜蟄凝視著他,對百里燕沒有提出廢黜相國自立的姿態,令他深感疑惑。在沉默片刻後他說:
“上大夫譚樂該如何。”
“譚樂二月至三月間前往各地討要錢款,暗中向地方郡縣索要稅款好處,實為貪贓枉法監守自盜,應予剝奪上大夫爵下獄待審問罪。”
“寡人不信,譚樂能如此,永興侯又作何!”
鹹王抄起右手卓几上躺著的賬簿,狠狠扔在百里燕臉上,怒道:
“你自己看看,這些差額你怎麼說。”
百里燕拾起地上的賬簿,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但並不清楚李旭這個賬是怎麼算的,狂瀾反覆推算了賬目,也沒算出如此巨大的差額,但是看到賬目對照之後百里燕就明白了。
“大王,這些賬目其中部分,是臣與鹹王密報,大王繼位後應該由臣當面向大王稟報,內府與臣處各有一本密賬以作校對之用。
其他部分大致分兩種,其一鐵器部分是根據當年和砡工派的密約,撥付給他們用於製造機械與鑽研百匠工造術之用,一些生活日用也是撥付給他們。
另一部分是黑賬,是對外走私的賬目,是不能公之於眾,不能讓諸侯知道的nèi&nù,因此也只有鹹王和內府知道。所以三項相加,才會有如此巨大落差。”
“空口無憑,要寡人如何信你。”
“所有賬目臣都有備份,即便是內府查不到,臣能隨時向大王密報。但大王不容臣稟報便令臣守陵,大王心生無解是在所難免的。”
“那內府空空如你又怎麼說!”
“此事臣並不知情,但每年明款撥付內府的賬目國庫都有賬冊可查,而內府的情況臣是無法過問的。如果大王懷疑臣控制司農府虛報採買價格,臣也只能告訴大王,除了臣不能生產的,但凡能生產的商品一併都是成本價供宮內支用,而這本目涉及鹹國根本故而也是密賬。
另外每年還有若干不等錢坊分紅,金雪狄交易分紅,陵山銀礦,大王都有收入,至於為何消失不見,此事臣也不清楚。而焦木華將軍主管內府才數月,斷無可能從宮中將內府金銀錢款悄無聲息全部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