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氏一家都沒幾個省油的燈,新一代的公良氏據傳聞比這一代更了得不得,由於鹹國新政思想的泛濫,公良氏吸收了大量資訊,因此年輕一代的公良氏都出類拔萃的不行。
除了公良松嚴重偏科外,公良修、公良文、公良義、公良晨都不好對付,公良修更不好對付。如今平白無故送個兒子上門,能有這麼好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個間諜。
當天夜裡,回到梁國公使府的李懿被姬康約去“盤問”結果,問了半天李懿盡是交代了些沒營養的,姬康不免有些惱怒。
“看到了吧,這便是的好舅舅,半句真話都沒有,你還信他。”
“話也不能這麼說呀,之前舅舅早說了,鹹國不會出兵,總不能我們怎想,讓舅舅自己順著話說改口吧。到時不發兵,豈不成了兒戲。”
李懿其實挺無辜的,姬康讓他去試探口風,然李懿天生不會撒謊,語言邏輯沒有策略性,被百里燕掏了個乾淨。
這一點姬康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清楚李懿定會被百里燕掏乾淨,但他卻把百里燕想的簡單了,他並不知道百里燕能透過李懿字裡行間的“真話”,判斷出他的心裡狀態。
姬康氣的臉色發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嚴厲說道:
“我明日要去宮中面見鹹王,以瞭解鹹王態度。既然百里燕沒有誠意,你也不要再去被他算計。這幾日在城中到處走動走動,探聽各國館驛虛實。我就不信,鹹國能坐視衛國獨霸中原而無動於衷。”
“話雖如此,然衛國戰力如此兇狠,鹹國出兵即便能勝,亦得付出沉重代價。更何況鹹國民力弱小,非是衛國對手,即便鹹王有意,其恐怕也未必敢於和衛國交鋒。稍有不慎,鹹國二十餘年基業將毀於一旦。”
“哼!”姬康輕哼一聲,不屑說道:“虧你是行伍出身,鹹國步軍器械精良,鋼刃天下無敵,其新式萬石戰船每艘皆有震天火五十餘門,十餘艘便是五百餘門,整個衛國尚且步軍用震天火尚且不及其水軍用炮,水軍船用震天火更是不過百十來尊而已,更何況鹹國步軍用震天火至今不詳。
由此可見,鹹國步軍用震天火定不在少數,即便有一千餘門火炮,鹹國戰力絕比表面看起來的更強。”
得益於近兩年多的和平時間,為工業擴張和產業調整佈局,爭取到戰略緩衝,鹹國工業得以飛速發展,有些此前能藏的,現在都藏不住了。
以戰船為例,以前七八艘戰船輪流出海,尚且還不覺多,現在二十艘三十艘船,進進出出,無論如何掩飾,也無法掩蓋船隻增多的事實,一些情報也由此堂而皇之被世人所知。
眼下能有萬石戰艦的僅鹹國一家,能有二三十艘炮艦的,也僅此一家。放眼其他諸侯,能拼湊出三五艘五千石銅炮艦船已是了不得,每艘裝上二三十門銅炮基本可以橫著走,但與鹹軍艦炮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姬康籍此推算鹹軍步軍實力,也並無不妥,從傳統陸權思想角度出發,大陸軍制度下的海軍顯然不可能比陸軍更強,否則就是異類。而異類往往是多數人所根深蒂固排斥的,籍此為依據,姬康斷定鹹軍步軍現在就是一頭戰爭怪獸。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月上中天之際,唐桃寢室外一陣急促的敲門,一女婢門外大聲喚道:
“侯爺,侯爺,宮中來人了!”
百里燕、唐桃二人雙雙驚醒,唐桃還迷迷瞪瞪扯著百里燕膀子撒嬌搖來搖去:
“別去理她們,都什麼時候了,還進宮啊。”
“宮裡的事耽誤不得,你先睡吧。”
“不要嘛,不要嘛……”
唐桃扭捏著,卻是被百里燕一手撩開。忙是挑燈穿戴整齊,離開寢室,問那女婢:
“宮裡的人呢?”
“回侯爺,來人就在中庭等著呢。”
此時焦木華已是等在中庭,見百里燕打著燈過來,忙是快步迎上前去:
“深夜驚擾,還望永興侯見諒。”
“趕緊說吧,宮中出了何事?”
“不是宮中,是鼎煬侯,鼎煬侯恐怕是不行了。”
“嘶……”百里燕猛是一愣,突然意識到一個重大問題被他忽略了,太尉。鼎煬侯一死,太尉這個位置得有人坐。
按慣例如果家族爵位和關係夠硬,官位是世襲的,因此鼎煬侯張雋一死,應由其長子張佑繼承,但現在鼎煬侯失勢多年,黨羽早被剪除,其已無政治價值,如今張雋再一死,太尉的位置極可能要易主,而且太子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太尉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