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晉國以江東東郡為條件,引誘我王前去會盟,是否說,鹹國會盟之後,就無需在出兵攻打黑巾亂賊,晉國也可歸還江東東郡。”
“本相從未說過,乃是你百里燕一人之言!”
“那就是說,歸還江東東郡與會盟沒有干係,可是如此。”
“當然有干係,歸還江東東郡是會盟之條件,怎能沒有干係。”
“那會盟是為何?”
百里燕反覆逼問,範濤著實有些惱火:
“百里燕,會盟便是會盟,何必反覆糾纏刁難。”
“哼!會盟是為攻打黑巾,不會盟我鹹國也要攻打黑巾,而會盟則將江東東郡歸還於我鹹國,不會盟則不歸還,同都是圍攻黑巾,這是何道理!”
“會盟乃出師有名,順天應命之舉,只有歃血為盟,才是正義之師,此乃天理公義也。”
“那按範丞相之言,只有會盟才是順天應命出師有名,那在此之前,黑巾之禍席捲中原,我鹹國守土捐軀戰死者,岐非不是出師有名,是該死是嘛,我鹹國收復失地,也非正義之舉,是助紂為虐,是逆天改命是嘛。”
“你……”
範濤氣結,不容其開口,百里燕疾言厲色大加斥責:
“住口!所謂會盟,不過是強者恃強凌弱瓜分他國利益之託名爾,你晉國一不隔水,二不相鄰,如今卻要以讓出江東東郡為名,騙我王會盟,試問天下無利可圖反輸土地之好事,哪有!
範丞相,可否告訴本侯,你晉國此戰可有好處?”
“為天下公義天理,乃我王之己任,不似你等奸猾無信之輩妄談好處,如此與利益小人何異。燕公子之言,實不足世人道哉,本相不屑與你爭辯。”
範濤不再理會百里燕,下刻快步衝到殿前,向鹹王發難:
“江東東郡歸還與否,只在鹹王一念之間,望鹹王惜之!”
“寡人……”
鹹王舉棋不定,此時高勳說道:
“大王,永興侯所言句句箴言,晉人自詡為公義天理無利可圖,實則暗藏不露,歸還江東東郡背後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大王不可信呀!”
“長史大人!”範濤咆哮道:“你口口聲聲我晉國有利可圖,請問長史大人,我晉國有何利可圖,長史大人倒是說個出來。”
高勳語塞,他當然知道晉人是為圖謀永興城而來,歸還江東東郡定也是與圖謀永興城有關。
但此時此刻卻是不能喧之於口,百里燕已是做下巧計,而範濤卻是不知,現在喧之於口,且不說範濤不會承認,此前所做一切準備都將付諸東流,晉人將另闢蹊徑再圖永興,屆時情況更加不利,高勳知此理,諾一言、盧皋也只道。
鹹王猶豫不決,只得再問百里燕
“永興侯,此事寡人為之奈何呀?”
“大王,臣也想通了,會盟可以去,江東東郡也可以要,但是晉人佔江東近二十年的利錢也得付,故而會盟之前可先談利錢,利錢當從當年我國戰死士卒開始算起,這些年的損失一應都有晉國承擔,臣以為只有如此,方可會盟。”
範濤聞訊惱羞成怒:
“百里燕,不要得寸進尺了!”
“範丞相,晉國佔我江東東郡現在又還,如此足以說明是晉國向我國借得此地,故而應支付過去近二十年間所得稅賦及其一應之利錢,以及這些年來被晉人所殺之鹹軍士卒與百姓,就請範丞相將此事轉呈晉王。
另外,本侯奉勸範丞相,三十萬晉軍自比八十萬金雪狄精銳如何!”
“你威脅本相。”
“本侯豈敢威脅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晉王,本侯只想告訴範丞相,當年本將軍只以區區三十萬弱旅,玩弄八十萬金雪狄精銳如己之鼓掌,今日晉軍區區三十萬人,本侯只需十萬精銳,半年便可掃平。
奉勸範丞相一句,金雪狄人如今就在陔陵城東,範大人可親自去問,如若還要臉面,識相的,要走趕緊走,不要等本侯用滾字!”
“你放肆,無禮!”
“哼,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於無恥之徒,本侯懶得理會。”言畢,百里燕轉向鹹王道:“大王,臣以為可以會盟,但晉國必須先行支付賠償利錢及損失,請大王明鑑。”
“好,永興侯所言,甚合寡人心意,呃…範丞相啊,晉王既然要還,那便是借的了,既然是借的,本息都要一併歸還,煩請範丞相轉呈晉王,會盟寡人可以考慮。”
“無恥!”範濤破口大罵,臉上氣的發黑:“本相從未見過你等這般無恥君臣,哼!”
範濤氣急敗壞拂袖而去,最後連老寒參也沒留下,一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