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急,是志國特使到了,正在面見大王,名為弔唁,實為為會盟之事而來。另外,志王派遣了使團前來,已經入境,再有數日就該到陔陵。”
“使團所來何人?”百里燕忙問。
“志國大司馬陶斂,公良文之子公良修。”
“如此說,大王是要本侯暗中活動活動。”
“正是。侯爺與公良修交好,想必志王也是這個意思,但不放心公良修與侯爺有私交,故而陶斂為正使。”
“那使團前來是以弔唁為名,還為會盟之事前來?”
“是以弔唁為名,商談兩國商貨交易。”
無論以什麼名義出使鹹國,弔唁也好,貿易團也罷,不過都是幌子,歸根到底是政治營私。
志國南境一戰元氣大傷,陶斂雖然收穫了名望和戰績,但陶斂軍老底子傷亡不小,志國民力、物力、財力損耗極大。
其他諸侯國雖也傷了元氣,儘管分到了戰爭賠款,但在大環境下,被孤立的志國處境要比其他諸侯國更為艱難。
其名義上還是霸主國,但就像一頭躺在ICU病房的老虎,空有一身驚人的武力。
送走諾一言,百里燕將訊息轉給趙安陵,問他意見:
“趙先生以為,可否在志國身上做些文章?”
“侯爺是想借勢?”
“為何不可呢。”
“但志王是絕不會在會盟期間做出有損於志國利益之事,這恐怕不可行。而且我聽說那公良修心計了得,此事哪裡能瞞得過他。”
“呵呵,志國此番是以弔喪兼交易之名赴我鹹國,為何不可以交易之名,引志軍入永興河呢。”
“嘶……此計成倒是成,但就怕志王不會同意吧,而且如何能瞞得過公良修。”
“公良修好說,只要志王執意要派水軍入鹹國押貨,公良氏屆時反其道而行之,勸諫鹹王不可引兵入鹹,公良修自會答應替我們解圍。”
“如此非以巨資利誘志國不可。”
“四十萬斤生鐵、二十萬斤鋼錠、五萬件鋼刃、二十萬匹棉布、十萬斤肥皂、二十萬斤白酒,兩萬件瓷器玻璃器皿,以低價與之交易,如此可否打動志王?”
趙安陵驚得眼珠直轉,立時說道:
“如此應該能成了。只要志國允諾以押貨之名出兵若干,無論出兵幾何,各諸侯國也得掂量掂量。”
得益於永興城技術進步和產能擴張,倉庫中積壓了大量存貨,小到蠟燭油料,大到鋼鐵布匹,應有盡有。到非是產能過剩價賤賣不出去,百里燕相信,四十萬斤生鐵隨便扔到大街上,都能引動各國諸侯爭搶,實則是為低調做人,積攢實力,為日後發展儲備鋼鐵和物資。
四十萬斤生鐵,對於年產鐵料僅有十多萬斤的志國而言,無疑是筆巨大財富。生鐵可以製造農具恢復農業,鋼鐵用以兵器鞏固國防,甚至還能用以鑄造火炮,而鹹國的布匹質地細膩價格低廉,而且用的是志國的棉花,志國並不吃虧。
第二天百里燕進宮,早朝過後鹹王令太子姜蟄主持今日弔唁,召百里燕御花園問政。
“志國使團,愛卿準備如何應付?”
“回大王,志國此來必是為會盟之事,因而更該結好志國,展示大王的誠意。”
“但志國絕不會替寡人出頭,寡人再有誠意又能如何。”
“但由於事態發生了些變化,大王必須結好志國。”
“永興侯何意?”
“臣昨日向大王說起,晉王路過陔陵前往長孫會盟,絕非善意。臣左右思釀以為,晉王極可能說服長孫國主,將會盟地點改為我鹹國,如此晉國便能順理成章的脅迫大王承認盟約。”
“這不可能!長孫國自封盟主,又豈能將會盟之地改在寡人國中,豈非無稽之談!”
“但若是晉軍出兵西進,對於步軍羸弱的長孫軍而言,無疑是有巨大好處的。”
“晉國替長孫國出兵,晉王能得何好處。”
“臣以為,定是長孫與晉國狼狽為奸,挾會盟之威,迫使大王割讓永興城於晉國,如此晉國以三十萬之師揮師西進,不僅對梁國、長孫國有直接好處,同樣能對孫國、衛國、徐國正面施加壓力,但凡與黑巾軍接壤諸國皆有好處,
故而屆時諸侯會盟,晉國出兵並索要好處是理所應當的,各國只會犧牲鹹國利益,維護他們自身利益。
如若大王不準,那我四十餘萬將士都壓在前線無法抽回,且不說其他會盟諸侯隨行護軍,僅晉國屯駐北海三十萬人馬,便能名正言順的殺入陔陵,什麼結果,大王應該不難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