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找到馬賊巢穴,一切自會水落石出,現在趕緊回村吧。”
回到村中,一百名壯丁在馬森、馬林率領下正在操練,其他御客也在單打獨鬥交手過招,演練協同戰術。
御客雖是江湖閒散客,卻也有將帥兵法之道。
戰時御客也有封將拜帥的習慣,因此御客並非烏合之眾,但凡各路御客集中作戰,都要操典軍列,即便是臨陣磨槍,較為強悍的單兵作戰實力,只要輔以簡單陣列,御客攻城拔寨的能力也不可小視。
荒村被襲最大的教訓莫過於農民、佃戶武備嚴重不足,毫無組織協同性,缺乏自衛和保護意識。
時下尚武精神極為普遍,人人都會些拳腳防身。單打獨鬥問題不大,遭遇有組織的武裝入侵,光憑個人的武勇單打獨鬥,反而容易吃虧。
最近正值農閒,百里燕安排村中無事青年壯丁跟隨御客操練,為日後編練護兵打下些基礎。
“宋兄,昨夜可有收穫。”百里燕迎上前道。
“連日將整個麟城治下全都翻遍了,依然音信全無,待其他人等回村,再做打算吧。”
這時方德問道:
“魏郎中,你與馬賊究竟是何過節,為何要買你人頭,三百根寸銀可不低呀。”
百里燕苦笑道:
“是呀,在下一直以行醫為生,要說得罪了誰,只怕是閻羅王不買在下的賬吧。”
一言既出,方德、顧善等人哈哈大笑。
最近幾日一直不見馬賊蹤跡,百里燕隱隱已經猜到要買自己人頭多半是郭蓬、張並二人。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很。
倘若王礪沒有出現,自己多半會懷疑是晉國從中唆使。現在王礪放自己一馬,自己得罪過的人,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不過耐人尋味倒是廣信公姜閔的態度,要說自己起初還矇在鼓裡不知道的話,廣信公和陳韻風多半應該知道,不排除當日請兵剿賊,廣信公已經知道是郭蓬、張並所為,他卻隻字不提,這顯然也說不過去。
要麼是廣信公不願意直接開罪郭蟠、鼎煬侯二人,要麼是向假手御客隔山打牛,但又不想過多捲入招致鼎煬侯、郭蟠二人的反制,名義上反對,暗地裡默許了御客剿賊。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說透利害關係呢?難道就真的信不過自己?
事情到這裡,似乎沒有了線索。
上午,醉香居、公府來了兩輛大車,將二十石寒冰各自拖回城內享用。百里燕順道去了公府,就編練護兵一事向姜閔說清。
編練一百名護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姜閔而言九牛一毛,對於荒村和趙遜而言,一百人的護兵的開銷絕非小數目。但畢竟要在姜閔眼皮子底下組建一支不受他節制的人馬,姜閔是否鬆口還是未知數。
但百人隊開銷很大,又恰逢荒村遭襲,此時提出編練護兵用於策應安全保護商隊,姜閔應該沒有直接拒絕的理由。
自從上次繳獲了馬賊戰馬,來往荒村和廣信的時間大大縮短。普通的馱馬速度讓人絕望,跑二十里路就需要歇大半天,趕上天氣酷熱,馬還咳喘。自從有了繳獲戰馬,狂奔二三十里,也是頃刻之事。
剛進城,大街小巷鋪天蓋地充斥著各種劣質生活商品。價格相較上個月,又長了一成多,姜閔非但沒有采納“禁市配給”的諫言,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大量商品,與劣質商品以相同價格一起在市場流通。
以麻布為例,鹹國本地產的麻布門幅較寬,而市面上正在銷售的麻布的門幅明顯要短一寸。
棉布同樣如此,鹹國的棉布因採用絲綢的相近織機織布,因此棉布的質地細膩,紗線較密。市場上正在銷售的棉布,紗線較粗,如同沙皮紙一樣。顯然不是鹹國本地產棉布,更不會是公府此前囤積的棉布,而是從國外弄來的貨。
此外還有熟牛皮、粗麻等,銷售的數量明顯多於往日,老百姓也更傾向於購買質地較新的產品,劣質過期商品此時反而變得滯銷起來。
來到公府,姜閔正在內宅處裡公務。廣信城作為姜閔封地,除日常的基礎行政之外,封地上大小事務皆有其一人打理,每天至少有半個時辰用於翻閱各縣呈送的公文,內容也是五花八門。
“主公,魏賢求見?”王九進門說道。
姜閔抬頭皺了皺眉,心想魏賢找不到馬賊,這是來搬請救兵了吧。
“讓他過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