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要靠一個申包胥哭秦庭,方才從我秦國搬來救兵,趕走吳人,復了楚國社稷,你說是不是啊?楚人無膽至此,真是不亦可笑乎!」
當著楚人的面,用其昔日國恥來嘲笑。
在這個年代不啻於辱人祖宗社稷,哪一個有骨氣的男人能夠忍受?
….
鍾離眛雖有智謀,但他是武將!
是日後項羽的骨鯁之臣,血勇之將,亦是滿身豪氣的男兒。
更別說他才剛到二十,這正是男人血氣方剛的年紀。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陳平那樣的人,面對趙佗這般侮辱,說不定就忍了下來,還能繼續笑著迎合。
但他鐘離眛,如何能忍得了!
雖因對方有兵甲在手,短兵侍衛,鍾離眛不敢當場暴起,但嘴上終究是忍不住。
「軍候之言,似有道理,但請問昔日破我楚都的吳國,又去了何處?」
鍾離眛昂著頭,臉上的光彩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趙佗眼前一亮,對方似要現出原形了。
他嘴上笑道:「自然是被越人滅了,這可和楚國沒什麼關係。」
鍾離眛嗤笑道:「是呀,越人滅了吳國,但昔日勾踐之時,那般強盛的越國又去了何處?最後還不是被我楚人夷滅了!」
「越滅吳,而楚又滅越。軍候所說之吳國、越國,不論他們昔日如何強大,最終還不都是被我楚國吞併,昔日吳越之地盡為我楚國之土,昔日吳越之民盡為我楚國之人!」
「我楚國被吳人打入郢都又如何,最終他吳國的一切還不都是被我楚國所有,贏到最後,才是真正的強者!」
【鑑於大環境如此,
「軍候亦當看最終的結果,而非那一時之爭。就如昔日秦國還不是被魏人打的倉皇西遁,丟河西之地,亡精銳之卒,低首而東向,如今說起來,亦是值得恥笑。更別說淮水之北,李信之事,呵呵……」
說到此處,鍾離眛驕傲的昂起頭。
他說贏了!
他不僅完美的說清楚了吳楚兩國誰最強的問題,最後還用秦國昔日被魏國吊打,和今日李信之敗的國恥去回懟了對方。
沒看到站在那軍候後面的幾個短兵,都是滿臉怒色嗎?
這是被他說中了痛腳,在憤怒呢。
鍾離眛此刻只覺全身舒坦,哪怕是現在死了,他也值了。
人活一世,不就爭那麼一口氣嗎
?
他贏了,對方定會惱羞成怒吧。
咦?
這趙軍候的表情怎麼不對勁?
鍾離眛眨眨眼,因為對面的趙軍候不僅沒有憤怒,反而一臉欣喜的看著他。
那雙放光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一個絕世美女。
下一刻,趙佗上前,一把握住鍾離眛的手。
「是是是,你說的可真對。」
趙佗笑著附和,目光炯炯的看著對方。
鍾離眛。
你別想跑了!
起飛的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