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笑問:“怎麼樣?”
韋戶搔了搔頭,尬笑道:“慚愧,真是慚愧的很,咱倆根本沒得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認輸好了。”
天祈道:“你先別急麼,我這個人也比較好朋友,看你人還不錯,我就把這招教給你怎麼樣?”
韋戶似是沒醒過來勁,愣愣的望著天祈,道:“教給我?”
天祈道:“來,我現在用你剛才用的招攻擊你,你來擋擋看。”
韋戶點著頭道:“好。”
天祈道:“看好了,來了。”他說這話就是提醒韋戶“我要發招了,你小心了。”當即左腳向外微側一步;右腳斜踏而出,繼而又向前踏出一步。身子忽出進前,右手上揚,擊向韋戶的左胸;左手一劃,攻向韋戶的右肩,姿勢手法和韋戶之前所用的一般無二。
這“金剛掌”韋戶苦練已有十餘年之久,最是熟悉不過。見天祈攻來,左手內縮護住胸口;右手圈轉外撥,來破天祈的左掌。
哪知剛觸到天祈的手臂,卻不知天祈雙手如何一轉已滑脫了去,右手已按住他的左手抵在他的胸口,左掌已在他的右肩拍了一下,身手之奇,鬼神莫測。
韋戶儘管知道天祈絕對不會傷他,但還是禁不住吃了一驚,天祈是用他最為拿手的“金剛掌”攻他,又提前告訴了他所用的招式,他居然防不住,更破不了,當真讓人不可思議。
天祈只看他使了兩遍便能熟記於胸,猶如數十年苦練一般,讓他心中極感失落,搖了搖頭,嘆了口長氣,想感慨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自己真是無用透頂。
天祈看出了韋戶心中所想,說道:“你也不要氣餒,我是用你的掌法打敗的你,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韋戶嘆道:“天資所限,我是萬萬及不上你了。”他認為是天祈的資質比他高上百倍,他這才不如天祈。
只聽天祈道:“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拋開功力深淺不講,你的動作也確實夠快,掌法也很是高明,只是……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嗎?”
韋戶呆了呆,說道:“請你指點。”語氣較先前的欽佩之意更多了七分恭敬之情,全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天祈道:“你的問題是出在了步法上,並不是掌法。你下盤的移動全是根據掌法而走,這原本是不錯的,只不過這樣一來掌法和步法並作一路,就免不得有些死板,既不能將掌法的精妙之處發揮到極致,也不能將下盤的功夫盡情的展現出來。就好像一塊石頭被人從兩面推,在如何使勁也不能將石頭移動分毫,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韋戶詫異道:“徒勞無功,這太過了吧?我老師就是這樣教的呀,掌隨步走,步隨掌動,步到掌到,步撤掌收,當掌法和步法完全一致的時候就是‘金剛掌’的至高境界了,難道我老師教錯了?”
天祈道:“你老師教的也不錯,但也只對了一半。”
韋戶不解道:“對了一半?什麼意思?”
天祈道:“那你剛才跟我動手有什麼感覺?”
韋戶道:“我……那自然是不及你。”
天祈道:“所以我說你老師是對了一半。掌法雖說是應該配合步法而動,但掌法畢竟是掌法,步法畢竟是步法,這完全是兩門功夫,不應該是步法服務於掌法,也不應該是掌法服務於步法,兩者應該是相輔相成的關係,既要讓他們分開,又要讓他們合併,這才是正確的。”
天祈說的頭頭是道,韋戶卻聽的越來越糊塗,什麼又讓它們分開,怎麼又讓它們合併,這不是前後矛盾嗎?但他深知天祈的武功見識都遠高於他,天祈既然這樣說必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見識淺薄,不能理解罷了。
周圍的眾人本料想這一場比鬥必是山崩地裂,精彩至極,卻見兩人只輕描淡寫的比劃了兩招便站著不停的說話,全沒有比武的樣子,甚是覺得奇怪,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名堂。
姬嶽也老大不耐煩,說道:“喂,你們兩個趕快動手呀,怎麼又聊上了?”
天祈道:“你先彆著急,我還有幾句就說完了。”又對韋戶道:“你老師說的那句‘步到掌到,步撤掌收’倒是不錯,不過我覺得那句‘掌隨步走,步隨掌動’應該改為‘步在掌先,掌在步前’才對。”
韋戶又大感一陣迷惑,低聲唸了一遍“步在掌先,掌在步前”,問道:“這什麼意思?”
韋戶還不知道他現在正撞上了極難得的大運,天祈此時講給他的全是崑崙四聖所教的“功法訣竅”,此種見識豈能是凡夫俗子所能參悟得透的?
天祈說道:“所謂‘步在掌先’就是說在還沒有出掌之前步法應該先走出去,這叫做“搶位”,而‘掌在步前’意思就是在步子走出去之時掌力已經發出,這叫做“槍機”,懂了嗎?”
韋戶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懂,這不是矛盾嗎?那究竟應該是腳步在前,還是掌力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