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廢物,幾天了,一點訊息都沒有,就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眾人跟在宋志的身邊多年,有幾人更是在宋志還只是一個不良人的時候就跟他做事,所以對他的脾氣實在是太熟悉了。
好不容易等到宋志出了氣,也罵的累了,便有一人站出來解釋道:“屬下已經安排人手,最遲今夜就有訊息傳回來。”
“今夜,今夜,昨天你就是這麼說的,可是結果怎麼樣?”未等那人答話,宋志火氣又起,沒好氣的罵道:“結果就是陳超被人捉了,生死不知,就連他有沒有說出去什麼都不知道!”
被宋志罵了一通的人姓高名峰,乃是宋志的得力手下。其人雖然身高不高,體重不重,可腦袋卻著實好使,以往宋志做的很多陰損的事情,都是由他出的主意。
這一次,若不是陳超關係重大,宋志也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大人無須擔心,陳超不是蠢貨。”
“本官知道他不是蠢貨,他要是蠢貨,本官還犯得著發這麼大的脾氣嗎!”高峰雖未說完,可宋志也明白高峰的意思是讓自己無須擔心陳超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話雖如此,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陳超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他說出去一句兩句的,搞不好也要惹來麻煩。
“算了,先不提陳超的事情了。”宋志狠狠的揉了揉眉心,轉而說道:“前幾日尉氏縣那個叫李繼文的蠢貨託人送了封信過來,信中雖未明說,可本官看他的意思是想讓本官扶他一把,你們覺得如何?”
回答宋志問題的依舊是高峰,“李繼文雖然只是一個的縣尉,不過其人在尉氏縣經營多年,這一次又躲過了閻大人的手段,相比應該還是有些本事……”
“說重點!”
宋志今天有些心煩意亂,也沒有心情聽高峰解釋。
“屬下覺得可以。”高峰趕緊的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你們覺得怎麼樣?”
眾人一見連平日裡備受大人青睞的高峰今日都被大人斥責,都知道宋大人這是到了每個月心情最不爽的那幾天了,當下哪裡還敢發表意見,紛紛點頭稱是,各種馬屁聲不絕於耳。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然是有些道理。在各種馬屁的伺候之下,宋志的心情也好了些。當即吩咐高峰負責聯絡李繼文,務求儘快摸清楚尉氏縣的情況。
高峰一口應下,眾人接著又商量了些旁的事情,宋志便打發他們都下去做事,唯獨又留下了高峰。
“高老闆,今日本官說的話有些重,希望你……”
沒等宋志說完,高峰突然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大人如此說話,這讓……讓……屬下如何自處。”說著,高峰更是急的眼角都有些溼潤。看那樣子,若是宋志還要繼續說下,他立時就能哭出來。
宋志從椅子上站起來邁了一步就將高峰攙扶起來,狠狠的一拍高峰的肩膀,說道:“你說的對,你我兄弟二人本不需要如此俗套,來,坐,本官還有些事情要與你商量。”
高峰連忙應聲,待宋志回身坐下,他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規規矩矩的只敢用半邊屁股挨著椅子坐下,後背挺的筆直,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這種坐姿已經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
“尉氏縣那邊,你有什麼打算。”
“回大人,屬下準備按照大人的吩咐,馬上著手聯絡李繼文。”
“嗯,聯絡李繼文是很重要,不過更重要的是本官想問問你準備如何使用這個李繼文?”宋志的這個問題讓高峰心裡一驚,他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可是卻又有些拿不準宋志的意思,只能聲的問道:“大人的意思?”
“你是個聰明人,本官說的這麼清楚難道你還不明白。”
高峰心裡罵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卻得賠笑著說道:“屬下大概明白了大人的意思,不過屬下愚鈍,可否請大人多說一句。”
“呵呵”宋志乾笑了兩聲,接著就說道:“我只說一個字,若是你還是不明白,那此事便與你無關了。”說完,宋志眯著眼睛看了高峰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個“狄”字。
高峰心裡苦笑,再度罵了一聲老狐狸,面上卻還得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表示自己清楚了。畢竟,剛剛宋志說的那句與他無關指的可不僅僅是這件事情而已。
這麼赤裸裸的威脅,高峰如何聽不出來。可是,這個老狐狸很明顯不想把勾結李繼文陷害狄仁傑的事情和他自己聯絡起來,所以這個做事背鍋的人,就只能是高峰了。
在高峰出門之前,宋志還拍了拍高峰的肩膀,勉勵的說道:“本官知道你的本事,但是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情若是成了,你的官身……”
連敲帶打,連哄帶騙,雖然明知道官身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什麼指望,可是高峰仍是心動不已。離了宋志的房間之後,馬上就寫了一封密信,安排人迅速送到尉氏縣。
直到這時,汴州的諸位仍然不知道尉氏縣的縣尉李繼文,已經淪為的階下囚。
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尉氏縣中,清楚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除了狄仁傑、宋三思、吳晨等當事人之外,就只有老王和幾個完全信得過的不良人知道。就連大獄的牢頭和獄卒,都被狄仁傑尋了個藉口給打發出去了,為的,就是瞞住這件事情。
說回李繼文,自打被押入獄中之後,李繼文便不吃不喝,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過了一夜,他彷彿沒有動過。
直到第二天天明,狄仁傑帶著羅永來到了獄中,他才勉強的抬起了頭,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怎麼?李縣尉看到我很失望嗎?”狄仁傑未開口,羅永就當先嘲諷,語氣中對李繼文有頗多的不滿。
“李縣尉難道不好奇陸大夫怎麼樣了嗎?”羅永並不死心,繼續調侃李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