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杏這才恍然,忙自裡屋抱了鋪蓋奪門而出。
到了西廂房裡,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鋪好了床,又逃也似的折回了東廂房裡。
不過進門之後,她卻是一步緩似一步。
想著、盼著,這一天可算是來了!
可事到臨頭,她心下反而沒多少喜悅,更多的是忐忑與惶恐。
好容易挪到羅漢床前,那胸膛裡更是突突亂跳,直仿似擂鼓一般。
有心說些什麼,舌頭卻忘了怎麼打彎。
有心做些什麼,那手腳卻也不聽使喚。
僵硬的站在羅漢床前,腦袋裡亂的一鍋粥彷彿。
直到王守業淡淡的吐出一句:“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嬌杏才又猛地活了過來,把頭點的幾乎要折斷一般,連聲道:“願意、願意,奴婢願意伺候老爺!”
說完,禁不住羞臊的低下了頭。
然而過了半晌,她又忍不住疑惑抬起頭來。
因為床上的王守業壓根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歪在床上仰望著頭頂,恍如正在思考人生的聖賢。
嬌杏見狀,心下就覺著委屈的不行。
老爺和趙姨娘在一處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死’樣子!
難道自己趙姨娘之間,真就是天差地別?
嬌杏是絕不會承認這種差距的。
一時真有心就此轉身離去,免得遭受這等羞辱。
然而……
期盼了這麼久的上位機會,她又如何捨得放棄?
罷罷罷~
死的又如何?
似這般亦能成事,才更顯出姑奶奶的本事!
想到這裡,嬌杏將銀牙一咬,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床上……
有詩云曰: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漢·佚名·《迢迢牽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