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流言早不出晚不出,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
會不會是有人不想看到山海監的影響力繼續擴大,所以暗中使的絆子?
那又會是誰幹的呢?
徐階?
他無疑是最有嫌疑的人。
不過這些日子,他正處在焦頭爛額的狀態,同時還要竭盡全力籌備毓德宮的重建,應該沒有餘暇搞這種小動作吧?
琢磨了一會兒,卻實在不得要領。
王守業眼下雖算得上是炙手可熱的官場新星,但距離頂層大佬的博弈戰場,卻還隔了十萬八千里。
這鏡中窺月的,哪裡能看的清楚明白?
與其判斷是誰在鉗制山海監,還不如先研究一下,該如何跳出嚴黨的桎梏,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除此之外呢。”
將這事暫且拋開不提,王守業又問道:“還聽到些什麼別的風聲沒有?”
“再有就是,聽張安家的說,近來有人在附近打聽您的官聲人品,好像還不止一家的樣子。”
嘖~
這個不用細說,王守業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作為一名適齡的鑽石王老五,打他主意的是越來越多。
最近就連嚴黨中堅的鄢懋卿,都曾有意將小女兒許配給他。
不過在得知嚴世蕃有心嫁女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倭瓜從某種層面上而言,倒成了他的擋箭牌。
“由著他們去打聽吧,不過可千萬別招到家裡來。”
“怕是還得看老太爺的意思。”
也對,這年頭可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看來明兒有必要和老爺子聊一聊,免得他稀裡糊塗被人哄了去。
卻說這夫婦二人在羅漢床上閒聊,旁邊卻急壞了俏丫鬟嬌杏。
昨兒她連留紅的帕子,都已經貼身備好了,不曾想王守業卻宿在外面。
這一天一夜,好容易把老爺盼回來,卻如何還按捺的住?
眼見夜色漸深,便也顧不得趙紅玉在側,悄沒聲的跪坐在腳榻上,捧起王守業的臭腳是百般撩撥。
只是這等待遇,王守業平日裡也不知享受過多少回,一時竟是古井無波毫無反應。
最後還是紅玉看不過眼,主動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伺候著老爺歇息了吧——我今兒睡在西廂。”
嬌杏聞言大喜過望,有心客套挽留幾句,卻又怕趙姨娘當真改了主意,便乾脆把頸子一折,跪坐在那裡愣充鴕鳥。
“你傻愣著做什麼?”
王守業卻抬腳在她肩頭一點,沒好氣的呵斥道:“還不幫姨娘把鋪蓋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