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輕言在一個個思苦書院弟子此起彼伏的言老聲中穿廊而過,只是看著他緊皺的眉頭,便識趣的沒有繼續攀談。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言老的眉頭便如同老虎屁股,輕易摸不得。
可話又說回來,雖說他嘴巴狠毒,做事有些不講情面。可不影響弟子們對他的尊敬,因為他的護犢子也是出了名的。
曾經有一次他們同天池書院那些將種子弟起了衝突,碰巧對方還有一位竹籃打水的夫子帶隊。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諸葛輕言飄然而至。二話不說甩了那天池書院的夫子幾巴掌,大罵離去。
思苦書院的弟子們對於這樣的老先生又愛又恨,而且是愛遠大於恨
這件事情之後,諸葛輕言的風評直接轉變。可以說思苦之中,人人皆言吹。每每論事,提及這位言老,無不豎起大拇指。
諸葛輕言走到山門前,放眼望去,除開居中的一名老者,剩下的全是小輩。
還未等他開口,那位諸葛世家的老者便開口說道:“這不是輕言嗎?怎麼是你來迎接我們,你們思苦書院的院主呢?”
諸葛輕言冷笑一聲,這人他自然認識。別看年齡跟他差不多,可按照輩分算的話可是他的小輩。在他還呆在諸葛世家那塊沒有人情味的地方的時候,老者與他見面一直都是做小伏低。
如今端著架子,也不知是狗仗人勢,還是真的有了擺闊的實力。
他開口說道:“先說一句,我可不是來迎接你們的,自然就不需要院主親自前來。你們要是沒事的話就走吧,眼不見心自然不煩。要是一直在我耳邊嗡嗡亂叫的話,讓我想起了從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恐怕你們就連遊山玩水的心情都沒有了。”
老者還想說話,諸葛輕言的大手已將襲來,在距離他面門不足一寸的位置停下。老者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喘息,之前的囂張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他做夢也想不明白,為何這個家族棄子不僅境界沒有一落千丈,反而節節攀升,躋身臻道層次。就如同他被告知這輩子都只能留在竹籃打水,能夠有妙術傍身都是萬幸。
難道真是人各有命?
“請回吧?”諸葛輕言下了逐客令。
一直站在老者身邊的少年突然前踏一步,不卑不亢的說道:“您是前輩,我理應尊重,可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諸葛輕言神色自若反問道:“你是真沒見識,還是同我顧左右而言他?”
“我們此行來到這座天下,其實是為見見那位如今風頭不在的神王。過來叨擾前輩,實在抱歉。”少年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理睬諸葛輕言。
諸葛輕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一旁的老者生怕諸葛輕言突然動手,折損了
諸葛世家如今最為頂尖的修行苗子,連忙說道:“風兒,快走吧!。既然對方不願意見到咱們的這些曾經的本家之人,也就別再徒留,惹人不快了。”
可沒想到少年始終站在原地,開口說道:“我叫諸葛風。”
諸葛輕言只是聽了一個名字,便推測出了一切。
諸葛風,諸葛塵。兩人之名合二為一,便是風塵。一明一暗,最後聯手將諸葛世家推上頂峰。可如今神王夭折,塵埃落定。實在沒有辦法,便只好將疾風捲起。
諸葛輕言笑得前仰後合:“我當是什麼?原來如此啊!奉勸你們一句,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想要去看別人的笑話,還是先得看清自己。不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可就是別人口中津津樂道的笑話了。”
他深處一根手指,點著兩人的鼻子說道:“比如你,還有你,都是如此。”
諸葛風微微躬身說道:“受教了。”
“這才是後輩該有的態度嘛!”諸葛輕言轉身離去,也不給自己再瞧見他們就噁心的機會:“都走吧,我這裡實在不歡迎你們。招待不起,也不願招待。”
老者也不敢多說,只是帶著滿腔不敢發洩的怒火下山而去。
走下山時,諸葛風面無表情的說道:“若是諸葛塵他真沒有自斬神王體,我是不是沒有現在的一切,只能像是個影子一樣終身活在暗處?”
老者嘆出一口氣後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像如今這樣,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望著天空掠過的大雁,諸葛風突然掩面而泣。
抽泣之間吐出三個字來:“為什麼?”
直叫人悲痛欲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