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塵艱難的睜開眼睛,即便是緩緩翻身也疼的他差點大喊出口。
如今的他魂魄碎的就如同落地破鏡,只不過還有重圓的希望。
劇烈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畢竟是神魂上的傷勢。若是不能好好調理,恐怕後患無窮。
可要是說遞出那一劍後不後悔,答案自然是不的。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若是還不拼命,就得任老道士宰割了。
得了空閒,諸葛塵也不願虛度光陰,仍舊在細細回味那引仙降世的一劍。只不過當時的他只有一絲意志仍舊處於清明,說不上太大的感悟。不然參透了的話,自己的劍道造詣又能提升一個大檔次。
雖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的時間,但他猜測必然不短,不然也不會這般口渴。他伸手想要去那起桌子上放著的水杯,可沒想到神魂之痛再次襲來。他眼前一黑,緊接著便從床上摔下。
“我這有酒,想不想喝?”
一道聲音傳來,諸葛塵抬頭瞧去,便看到了身著青雲白袍的劍道人。
此時的劍道人手提著兩壇酒,笑望著他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他將其中一罈遞到了諸葛塵的面前,雙手輕託,幫著白衣少年坐起,而後開口說道:“其實當時我就站在你的身邊,只不過隱匿了身形,你才未能發現罷了。”
諸葛塵苦笑著揭開酒罈的泥封。
也不能怪老道士那般喜怒無常,有這麼個師傅,實在不難在這方面青出於藍勝於藍。
諸葛塵開口問道:“前輩......你這就不厚道了。你當時要是出手相救,我也就不會落到現在的處境了。”
劍道人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道祖都是如此,就更別提我了。”
道理是這麼個誰都挑不出毛病來的道理,可諸葛塵還是小聲嘀咕道:“前輩你是劍道人,即便比不上那位人仙,可也差不遠了。”
聽到這話的的劍道人一笑,含了一口酒在嘴裡嘟囔道:“身為行外人,這你就不懂了。我與道祖,可是差之甚遠啊!這可不單單是境界上。”
諸葛塵接著問道:“那能是因為什麼?”
劍道人望著諸葛塵,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青蔥歲月。那時的他揮斥方遒不說,而且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行走江湖,追求他的仙子自然也是無數,一如如今的白衣少年。
也不知為何,他只是凝視著牆角,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後輩總是覺得我的風流前無古人,實則不然。就如同我羨慕你一樣,大家總對自己可望不可及的的東西希冀無比。”
劍道人又是一口烈酒入喉:“人生皆苦啊!雖然我不喜歡那些滿嘴大道理的儒家
門生,可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這句話說的沒個挑。”
諸葛塵頓時無語,只有那一句“我羨慕你”飄蕩在他的耳邊。感情自己這整日心事重重的人確實風流?
不然前有王家家主,後有劍道人,實在沒有必要同他一個小輩虛與委蛇說瞎話。
“不過我真得謝謝你。”劍道人繼續說道:“幫我殺了那個孽徒,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生前心事。”
對於老道士,其實平心而論諸葛塵並未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不管怎麼說,一位能夠為了自己心愛女子而心甘情願去與天道抗衡的,總歸壞不到哪裡去。
可他卻不應該以眾人為祭品,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若是他以一己之力抗衡天道,諸葛塵打心眼裡佩服。可若是以這般鬼蜮手段的話,就只會讓人唾棄了。
諸葛塵開口問道:“此話怎講。”
劍道人伸出手來,放到諸葛塵的眼底。諸葛塵定睛一看,掌心有一女子哭的如泣如訴,正是老道士費盡心機也要救活的心兒。
諸葛塵皺起眉頭味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輩就跟我說了吧。不然我這心裡,實在是難受。”
“真想知道?”劍道人反問道。
諸葛塵點頭說道:“人人都有好奇心,我的更重,自然想知道了。”
劍道人被諸葛塵的這股真實勁逗得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同你好好說道說道。反正我提酒前來,本就是有這個意思的。”
“道家收徒,不看天賦,只看心性,這你應該是知道的。我也不例外,更何況早年的時候遊山玩水,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收取的徒弟也只看兩個字,眼緣。”劍道人揉著自己已經渾濁的雙眼,低頭盯著地面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