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回去的時候放慢了腳步,悠閒地走在林間小路上。前面三個人刻意跟後面的“小兩口”拉開差距,多留給他們點私人的空間說些甜蜜的悄悄話。
只不過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同,那兩個人的談話非但沒有絲毫甜蜜,反而充滿了火藥味。
諸葛塵已經換了一套白衣,讓他這樣的人穿著那套破爛衣衫屬實是難為他。只不過對此,蘇妙曦可以說得上嗤之以鼻,一路上沒給他好臉色看。
諸葛塵對此有些納悶,自己換了套衣服,怎麼還招惹上了嫌棄,這不是無妄之災不是?細想他活了這麼大,熟識的女子哪個不是見了他便誤終生?別管是否有些虛情假意,可都以能與他同床共枕為大。怎麼到了早就對他情根深種的蘇妙曦這,反而對他愛搭不理。
人生在世,難免與人萍水相逢,而後又走過岔路各奔東西。在這短短一段雙人旅程中,難得的是糊塗一回,瀟灑一場。
這是諸葛塵自個琢磨出來的千金難買的道理,只不過他自己看人太透,所以才難有糊塗。不過論起瀟灑,他倒是頗有些心得。
跟蘇妙曦就這麼並肩走著,他瞥了一眼對方絕美的側顏,將手輕輕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怎料到女子樓主一把掌將他的手打掉,扭頭怒目而視說道:“管好你的手!”
諸葛塵滿頭霧水,先前還對自己的生死牽腸掛肚,怎麼見到了活人這般冷漠?
莫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素來做事隨心的諸葛塵攤開手掌,放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在蘇妙曦那吃人的眼神中淡淡的說道:“這也沒發燒啊,咋還說胡話?”
蘇妙曦伸手一推,本想將這個登徒子推開。可大戰過後的諸葛塵情況太糟糕了,就如一棟四面漏風的破敗草廬。外面一直陽光和煦倒也罷,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可能他的苦苦支撐都會付之一炬。而草廬也會坍塌,再難將他妥善庇護。
看著白衣少年跌倒在地面色痛苦,蘇妙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她的冷眼相對只是因為過不去心頭的坎,畢竟如今的白衣少年與她第一眼見到的那個意中人從性情上來看無疑天壤之別。可要說討厭,也算不上,畢竟長著同一張俊朗面孔,而且修為更高一籌。
因而她想的也不過是試著接受對方,畢竟緣分的事,妙不可言。姻緣可不會因為諸葛塵記憶迴歸,便斷掉。
可發生了這麼個插曲是她如何想不到的,白衣少年狀況之差,恐怕只憑一口氣掉著。散了這口氣,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她下意識的撲倒在諸葛塵的身上,淚水又一次模糊了眼眶,哭喊著說道:“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諸葛塵雖說自斬神王體,可根本未失,體魄底子仍舊留存。如今也只是體內翻江倒海,還不至於身死道消。
可如今蘇妙曦突然壓在了他的身上,又一次令氣奇機不順,差點又走了一次鬼門關。
無奈之下,他只好開口說道:“我沒事......你先起來,我要喘不過氣了。”
聽到這話,俏麗通紅的蘇妙曦才發覺自己的胸口就正對著白衣少年,而且完全壓在了對方的臉上。她馬上起身,反手一巴掌拍在諸葛塵的臉上,嬌嗔道:“色狼!”
諸葛塵當場愣住,捂著臉怔怔道:“你幹什麼?我調整自己的氣機,幹嘛打我啊!”
蘇妙曦問道:“氣機?”
見到對方點了點頭,她才意識到自己搞錯了。可女人就是如此奇怪,哪怕明知道有錯,仍舊冷著臉不願承認,強詞奪理道:“那我哪裡知道啊,再說了,你調整氣機就不能先告訴我一聲嗎?總之,這不能怪我,要怪也是你自己活該。”
諸葛塵啞口無言,不知為何,他有些想念自己的貼身侍女仙兒了。哪怕是劉慕雪也行,總好過這個最初見面溫婉如水,如今脾氣比烈火還爆裂的蘇妙曦。
只是這些話,他可不敢開口,只敢放進眼神中,瞪了蘇妙曦一眼。女子樓主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可這場血雨腥風在走在前面的三個人眼中卻成了打情罵俏,非但沒有出言勸阻,反而轉過頭來指指點點。
尤其是逍遙道人隔岸觀火還不嫌事大說道:“諸葛小子你身為男子就多讓讓人家,也不是多丟人的事情。再說了,人家妙曦那麼美麗的可人,換作其他人心疼還來不及呢!”
美婦和妙齡對於逍遙道人的仗義執言一勁點頭,就差對有苦難言的白衣少年群起而攻之了。
諸葛塵唉聲嘆氣了半天,最後只好站起身來拍掉了身上的塵土,對著一臉自得的蘇妙曦低聲下氣道:“好好好,就當是我上輩子做了孽行了吧。”
蘇妙曦這才眉開眼笑。
果然世間最難懂的,便是女子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