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卡姆聽見身後遠處傳來接連不斷的呼喝,有一群騎著雙足龍的騎手衝了出來。藉著雙足龍的速度,他們急速奔向城門右側。雙足龍背上的戰士,每一個都拿著一柄長槍,身穿黑色的魔化重革甲,威風凜凜。
騎兵隊快要靠近城門時,忽然一個轉彎,在落石能砸到他們之前提前掠過。經過城門時,這些騎兵的長槍紛紛泛起耀眼的銀光,緊跟著這些銀光一道道接連不斷地飛向城門。
靈想力的斬擊持續轟擊著白鳶城厚重的城門,在衝車平安抵達城門前,他們才是對城門最有效的攻擊。
麥卡姆跟著盾陣慢慢後退,直到容納了足夠多計程車兵,才又一次開始推進。就這樣週而復始,麥卡姆看著身邊的戰友換了一個
又一個,他已經數不清自己來來去去在這裡前進和後退了多少次。他只知道,城門正在他們的衝擊下漸漸破損,但代價是滿地的同袍屍體。
這枯衣草原上什麼遮擋都沒有,盾陣和靈想力的護盾是他們這些士兵的唯一壁壘。但白鳶城裡的投石機也在不斷瞄準著他們,麥卡姆親眼看到一整個盾陣來不及躲避就被巨石擊潰。
空氣裡瀰漫著痛苦、血腥和灰塵,任憑草原上的東風如何吹趕,也驅不散。淋上火油的巨石在草原上一落地,就開始燃燒,並且快速蔓延,戰鬥開始沒多久,就四處都是黑色的硝煙。
號角聲終於響起,但那不是撤軍休戰的訊號,而是換班。麥卡姆活著被換了下來,但感覺不到一絲的喜悅和安慰。他面前是一座哀嚎的地獄,無數戰士殘缺的身體,還有滿身是血的醫護人員永遠停不下來。
麥卡姆的汗水將黑色的灰塵、泥土和已經乾涸的暗紅色不知什麼人的血跡混雜在一起,染出了一張憔悴又僵硬的面孔。古王國是由許多個種族在同一個信仰下結成的國家,他們都信奉大地之神,在提瓦克大陸的十二神中被稱為自然泰坦。這裡是德魯伊的故鄉,軍隊裡自然也少不了他們。
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會使用靈想力,但奇妙的是,他們能夠使用靈想力來治癒傷口或減輕痛苦。
淺綠色青翠的光芒在軍營的各處亮起來,星星點點,緩解著戰士的傷痛。
第二天,麥卡姆又一次出現在了陣線上。
“快說啊,第二天怎麼樣了?”沼龍城的骯髒酒館裡,有人大聲催促道。
“我口渴了……”吟遊詩人“鵜鶘”露出為難的表情,“要是有人請我喝一杯,我很樂意再說下去,先生們,但現在……”
又是一陣噓聲和失望的嘆息。
片刻尷尬的沉默後,“鵜鶘”見根本沒人理他,只好從自己兜裡摸出一個銀幣丟給老闆,然後繼續說下去。
“第二天沒什麼有趣的,只能說那些古王國計程車兵悍不畏死。”詩人晃動著酒杯,“白鳶城高聳的城牆和堅壁清野的戰術在他們眼裡,好像也不足為懼。第二天、第三天,後面的每一天,他們都不斷從清晨開始發動攻擊——當然,我每一次都第一時間爬上了我的貴賓席做見證。”
“所以他們就這樣回去了,打了一個月?”有個粗壯的漢子顯然對這樣的陳述感覺無聊。
“當然不是。”“鵜鶘”得意地一笑,看來這裡才是他要說的重點,“白鳶城曾一度被攻陷。”
見眾人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鵜鶘”顯然非常享受和滿足。
“聽著,這是你們在信使那永遠永遠也聽不到的訊息!”他故作神秘地加強語氣,“
白鳶城原本已經被古王國攻陷,就差易幟了。而這時候……”
“十八。”麥卡姆痛苦地數了數自己身上的刀劍傷疤,一共十八處。半個多月過去了,他還是勉強倖存了下來,而這十八處傷,換來了一個下士的軍銜。有來自巴哈穆地區的戰士笑稱他是“幸運之子”,作為最早發動攻城計程車兵之一,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死,而且四肢健全,簡直是奇蹟。
城牆早已經被他們的攻城車和投石機轟炸得體無完膚,城門也已經搖搖欲墜。他們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城牆上帝國士兵的動搖和疲憊。也許明天,不,今天這一次攻擊,就能徹底拿下白鳶城!作為一名下士,他知道自己的職責,包括鼓勵列兵們奮勇向前,要帶他們看見希望。
才短短半個多月,麥卡姆已經儼然從新兵雛兒的殼裡蛻變出來。他擦拭著自己的劍,眼神堅定。
“我們會成為第一批衝入白鳶城計程車兵!”他眼裡的火光跳著舞,對分隊裡的列兵們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