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道理。
“這究竟是什麼攻擊?!”
卡烏斯自然也被紅蓮業火命中了,極致地痛苦侵襲他的每一處感官,但他畢為人畢竟比較正派,實力也足夠強勁,居然硬生生壓制下了業火的燃燒。
口中溢散出些許火星,他驚愕且震怒地看向蘇晝所在的方向——從頭到尾,白髮的男人都一眼沒有看向他,根本就沒有去觀察他的任何一次攻擊,任何一次騷擾。
此刻,蘇晝的心光體距離移動城市已經很近,他每踏出一步,大地便震盪不休,堡壘中的建築正在吱吱嘎嘎搖晃不已,碎裂的磚石正紛紛而下,彷彿整個城市都要在巨龍的踩踏下粉身碎骨。
遠方,其他勢力的強者正化作星光,急速靠近,他們根本搞不明白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所以必須實地偵查一番才能確定。
人還在半途,接連不斷地偵測法術和無人機便已經抵達前線,掃描三頭巨龍實體化的身姿。
而蘇晝根本沒有興趣看他們,也忽視他們的偵查。
蘇晝不在乎。
在動盪中,三頭巨龍側過頭,他看向大海的方向,然後齊齊張開口。
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光芒在巨龍的口中閃耀,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幅堪稱神聖的景象:赤色的大龍站立在天地的中心,無數哀聲的祈禱,無數憎恨的詛咒,以及絕望的呼聲都縈繞在其周身,形成了浩浩蕩蕩,神聖而又悲切的祈願之潮。
咒怨和願力在此融匯為一,願望和詛咒本就一體兩面,巨龍的頭頂,四頂冠冕正在緩緩生成。
業火消散,暴風止息,審判的雷在龍的口中凝聚,金鐵是它的鎧甲。
卡烏斯,聖日教會,逐光教團和延霜騎士都震撼地看著這一幕……四大權柄凝聚於一身,這宛如天災,又遠比天災聖潔的一幕令這些強者都愕然失語。
只是瞬間,因為瞬間後,蘇晝便發起了攻擊。
空間扭曲了起來,因為光散播的介質被高溫和高密度的源能點燃並擊潰了,烈焰憑空而生,三頭巨龍的吐息融匯於一處,凝聚成了一條筆直的白色光柱,它朝著波濤洶湧的碧色東海直掃而去,從上至下,將整面天空和大海都一分為二。
時間彷彿為之停滯。
在漫天火海中,包括所有正在瑟瑟發抖,還活著的東海士兵在內,所有人都看見,一條巨大的裂口出現在了波濤洶湧的天空與海面之上,一條燃燒著的直線劈開了雲層,海岸線和大海本身:在接連不斷地爆炸中,被火焰充斥的大氣中,浮現出了一條延伸至深海盡頭的道路,這道路上滿是熔岩,而兩側的海水分開,形成了一條由瀑布組成的峽谷。
碧海被分開了。
翻江倒海,移世不滅,傾覆天地與海空,是災難一般,足以摧毀世界平衡的力量。
任何一位災境強者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力量,可以辦到相似的事情,這就是埃安世界明面上的最強之力,在普通人所能知曉的存在中,災境就代表著最強。
可很少有人能真正切身體會到,何謂‘天災’。
但今天,他們都知道了。
包括同為災境強者的諸大勢力高層,心中也浮現出了名為‘畏懼’的情緒。
為何?
因為……從頭到尾,出手的,不過是一個心光體而已。
白髮的男人站立在大龍的頭頂,他除卻在巨龍噴吐業火的時候舉起手中長刀,控制了一下業火燃燒和擴散的程度外,便沒有任何舉動。
而現在,他舉起了盾牌。
無形的衝擊波以蘇晝手中的盾牌為中心擴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領域,它掃過翻騰不休的海岸,與之前吐息製造出的衝擊波對撞,大氣劇烈的顫動。
但很快,衝擊波消弭於無形,散發著銀色光輝的領域擴散到了海面,將令大海劇烈翻騰,即將形成海嘯的衝擊全部吸收。
海洋安靜了下來,它的怒火被鎮壓。
它仍然被分開,可卻平靜無波,在那通向深海至深處的道路盡頭,有純粹璀璨的光芒正在綻放。
初耀聖巖,聖日的碎片,它的光輝照亮了一片海底,就像是一顆墜落在大洋深處的星。
蘇晝向前邁步,他平靜地離開三頭巨龍,朝著海洋深處走去,海洋斷層形成的瀑布在他兩側洶湧澎湃,諸大勢力的強者在他身後躊躇不定,不知是應該攻擊還是坐視他繼續前進。
隱約能聽見炮火的聲音,那大概是東海軍隊的堡壘正在啟用重型武器意圖攻擊他的心光體和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