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燕子照顧人很有一手,這姑娘不光有醫學知識,最重要的是有一顆仁者醫心。
這種醫生,在任何世道下都不多見。
“你的脊柱有大面積挫傷,我醫術不精,這裡又沒有裝置,不能給你看得徹底。”
“沒事的,估計沒骨折,不然我動都動不了的。”
張守魚朝燕子擠出一抹微笑,搞得燕子一陣臉色潮紅。
“你呀就是太逞強了,不過你這身子骨也著實奇怪,若是換做旁人,恐怕直接就癱了,這裡是抗生素,還有一些抗寄生蟲和過敏原的藥物,你吃點吧。”
“不了,那些蟲子奈何不了我,別浪費分給大家吧。”
張守魚說完便一陣咳嗽,他緩緩四顧,發現大家最起碼都還活著,這讓他稍稍放下心來。
司徒零此刻正坐在他對面,一隻胳膊好似折了,纏著繃帶彎成直角,另一隻手緩緩梳攏著雜亂的頭髮,可無論怎麼弄都沒辦法再弄回三七分,這讓這位副官大人很是鬱悶。
乾二爺正在被漢陽造照顧著,見張守魚醒來朝他咧嘴一笑。
這老叟的精神狀態還算可以,不過渾身上下全都是猙獰可怖的傷口。其餘人也都差不多狀況,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不過命保住了,這就是最大的福澤。
燕子其實也被咬了很多處,張守魚能看出她一直在忍著疼痛不說,估計是怕步南梔擔心吧。
據燕子跟張守魚描述,他已經整整昏迷了五個小時。
在這五個小時裡,李婭帶著女子先弄好了傷口,隨後又將軍刀放在火摺子上燙紅,開始為一眾爺們清理蟲子的啃噬傷。
這種蟲子極為兇猛,許多半截身子都鑽進了皮肉,若是硬【拔】只會適得其反。
張守魚從地上撿起一隻瞧看,發現這玩意渾身都是倒刺和鬣毛,經驗豐富的土夫子自然不會莽撞,用高溫消過毒的軍刀割斷挖取的確最佳。
“我跟你說張哥哥,二爺和柺子常的傷勢最重,渾身上下都是咬痕。剛剛步姐姐是讓他倆脫【光】身子再清理傷口的!”
燕子湊到張守魚耳畔說悄悄話,還詳細跟張守魚描述了乾二爺有多麼嬌羞。
張守魚聽得哈哈大笑。
“這老爺子,都這把年紀了,還有啥子節操可丟的呢。”
“我能理解,乾二爺從前年輕時候就是個體面人,不奇怪的。”
燕子言罷指了指洞外,張守魚順著她的手指,發現洞口處有不少淋淋灑灑的血跡。
“這......是我的?”
張守魚指了指自己,燕子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張哥哥,大家也都是迫不得已,畢竟你也知道,你的血能避開那些要命的蟲子,所以......所以剛剛司徒副官就扛著你在洞口......放了點血。”
“放了一點血?”
張守魚聞言哂笑。
他不是在怪燕子睜眼說瞎話,也理解這都是必須之事。
只不過這事兒是司徒零做的,他心裡就有股說不出來的古怪感受了。
想到此處,張守魚抬起腦袋看向司徒零。
“司徒施主。”
“小道長,醒啦。”
司徒零見張守魚喚他,略帶虛弱的回了一嘴。
“嗯,多謝司徒施主照拂,已經好差不多了,俺看司徒施主這身子骨也很不錯啊,簡直不比造哥差半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