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長,接下來恐怕要靠你了。這白娘子肯定是來過這一帶,么妹究竟能不能尋到,就看你的手段了。”
“司徒施主,俺要是尋不到,是不是今夜就不打算饒過俺了?”
張守魚不再彎彎繞繞,他清楚跟司徒零打交道不可含糊,稍有不慎都會丟掉小命。
“我可絕對沒這個意思,你瞅瞅眼下么妹丟了,我這做哥哥的可是憂心如焚。你好歹也跟我們交際一場,道士濟世救人也是應有之事,你說是吧?”
司徒零來到張守魚身旁,輕輕拍了拍張守魚的肩膀。
“小道長,我這個人吶向來面慈心軟,就是看不得人為難。你我相識一場,我能幫你也會盡量幫你。我已經派法醫進行白娘子的屍檢,等詳細屍檢報告出來了,有合適的線索我會跟你分享。”
說完此話的司徒零直接遠去,帶著法醫走到一旁支起了帳篷。
張守魚面向河面沒有回頭,他不用看司徒零的臉色,也清楚這傢伙的假仁假義。
貓哭耗子假慈悲,紅塵俗世裡的狐狸果然多。
夜愈發深邃,沒有人再理會這個年輕的道士。
守衛計程車兵們託著槍,黑黝黝的槍管子對準張守魚。
張守魚若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越是在這種時刻,腦子就越是不靈光。
他喘著冷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唯有張鎮山傳授自己的上八門堪輿術。
所謂上八門,乃是八種玄奇術法,分為天罡地支兩脈,每一脈各有四種神通顯化。
據張鎮山所說,想當初河間府鬧殭屍,最終正是靠上八門張氏門人將其懾服。他年輕時候在昆明做道場時,也曾用上八門驅趕過苗疆趕屍人的七蠣血屍。
這些場面吹噓得厲害,張守魚沒親眼瞧見過,自然不可能完全信服。
到目前為止,他使用最多的便是申子火符。一者是此法學起來最為容易,二者山上寒氣陰冷,火符生火取暖也最為方便。
“死馬當活馬醫。”
張守魚摩挲兩把臉,將臉上凝結的冰碴子稍稍清了清。隨後他拿出八張申子火符黃紙,點燃後以八卦方位接連朝冰面上打出。
火符劃破黑暗,落在八處冰面上狀若螢蟲。
張守魚抬腳踏入河面,這個季節的河冰厚度足有一米多深,完全不用擔心會踩空掉落。
“小道長!你可不能走太遠啊,我要是瞧不見你了可會想你的!”
司徒零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張守魚頭也不回,只是將身上的軍用披風又裹得緊了些。
“司徒施主,俺是出家人,不值得你這般留戀。”
張守魚走得很慢,從外相上看起來毫無玄虛,實際上他也的確沒做太多繁雜準備。
他現在的想法很直接,既然這白娘子吃過冰層下面深處的鮮魚,那隻能說明冰面上留有開鑿過的冰洞,且這冰洞的直徑應該可容納白娘子身量進出。
么妹和白娘子的身材相仿,白娘子可以自由出入的冰洞,么妹應當也可以,若她當真遭遇不測,那很有可能便是被丟入了冰面下方!
張守魚忍不住瞥了一眼後身。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司徒零在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