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年初一到初四,陸遠的春節生活除了打打電話拜個年之外,就是吃了睡,睡可吃,好像一天到晚都有睡不完的覺。他老媽要帶他去幾個阿姨那裡串門拜個年,他都推了。
說句實話,這次廣西南寧之行,他很清楚只要一個不測,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甚至會連累到老爸。以致於他腦子裡那根弦兒一直緊繃著,精神保持著高度緊張,隨時隨地都擔心自己露出馬腳,所以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即便傳銷團伙被破獲之後,他在人沒有安全離開南寧之前,心裡面那塊石頭始終不敢落下,畢竟長這麼大,臥底犯罪團伙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做。
當火車漸漸駛出南寧站,他高度緊張的神經才慢慢緩解,直至火車抵達杭州,他心裡那塊大石頭才算真正落下。
年三十看完春晚,他一覺睡到了早上十多點,甭提睡得有多香多踏實了。
這幾天,除了吃喝就是補覺,過著“豬”一樣歲月靜好的日子。
直到大年初五,一通電話打破了他的寧靜“豬生”。
是高思悅的電話。
本以為她打得是遠洋電話,誰知道卻是同城電話。
陸遠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高思悅是昨天大年初三到的家!
她的突然回國,還讓他有些意外的,畢竟她之前在QQ裡說過,今年春節不回來。
隨後,高思悅在電話裡提議,趁著假期大家出來聚聚,好久沒見了。
陸遠當然同意!
不過想著還沒過完初六,好多吃飯和娛樂的地方都還沒正式營業,於是陸遠提議,不如把聚會的地點放到邵剛他們家吧,就當是去拜年了。
高思悅當然沒意見,約了明天下午三點後,邵剛家見。
等她掛了電話,陸遠又給邵剛打了電話,說了聚會這個事。邵剛當然表示歡迎,並開玩笑說,年前一直想聚,卻一直聚不上,沒想到還要託高思悅回國的福,大家才能聚上。他告訴陸遠,過年前,蘇文豔就給他採買了不少雞鴨魚肉,讓他們儘管過來便是。
既然要聚餐,當然少不了另外兩個人。隨後,陸遠又給馬佐治和潘大海打了電話。
潘大海今年也沒回去過年,理由是跟他爹還置著氣,他爹要給他找小媽這個事還沒過去,他不想回北京。所以陸遠一張羅,他便欣然答應了。
至於馬佐治,不巧,年前就被他媽媽親自來杭州給“抓”回去了。他們公司是初八七上班,所以他得大後天才能從上海回來。
他只能留著下次再聚了,陸遠讓他代問喬阿姨過年好之後,掛了電話。
……
第二日。
陸遠下午三點,準時到了邵剛家。
邵剛給開的門,蘇文豔貌似不在,他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高思悅沒來過他們家,提前兩站地下了車。給蘇文豔打了電話之後,蘇文豔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去接她了。
陸遠聽完,不由臉上浮笑,樂道:“她這馬大哈的性格,還真是一點沒變哈,還是跟咱們讀大學那會兒一樣,你還記得嗎?我們每次踢完球讓她去買水,他也總是買不對數,不是多一瓶,就是多兩瓶!”
“這可不一樣!”
邵剛給陸遠倒了杯熱茶,然後坐回沙發,搖頭道:“她買水那點小心思,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就你自己心裡還沒點數吧?她總會多買一兩瓶不是擔心你不夠喝麼?所以她每次寧可多買一兩瓶放著。”
陸遠一愣。
邵剛又道:“我聽蘇文豔說,她回國之後,也是第一個聯絡的你吧?蘇文豔算她學姐加閨蜜吧,但也是你給我打了電話之後,她才跟蘇文豔打電話,告訴她回國的。至於我和潘大海,連個被通知的資格都沒有。可想而知,你陸遠同志在她心中的地位,永遠是最重要的C位,誰也無法撼動的!”
陸遠笑道:“嘖嘖嘖,我怎麼聽著酸不溜秋的。”
邵剛聳聳肩,道:“這是事實嘛。不過陸遠,你是咋想的?很明顯人高思悅一直對你有意思,在大學那會兒我們都看在眼裡,現在畢業了,我聽蘇文豔說,她心裡還念著你。我就不明白了,這麼一個家世好、條件好、相貌好的白富美,你怎麼就不動心呢?人都說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我看你丫一點都不為所動,就像個老…老太監!”
噗!
陸遠剛喝到嘴裡的茶,瞬間一口噴了出來。
“你才老太監呢,哥們是直男,鋼鐵直男,好嗎?”他拿起茶几上的紙巾,一邊擦著嘴一邊抗議道。
這時,虛掩的門被推開了。
潘大海雙手拎著菸酒出現在了門口,哈哈一笑道:“過年好呀,邵剛!”
邵剛站了起來,把潘大海迎進了家裡,“大海,你來就來,還帶個啥東西?太外道了啊。”
潘大海把菸酒往桌上一放,笑道:“什麼外道不外道,這大過年的串門拜年,哪有空手來的?不對啊,我聽你這意思,某人真是空手來的?這也太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