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和一個羞澀著臉頰面色潮紅的清秀少女。
咳咳,雖說他們同處一室,可咱千萬不能想歪了,要相信領主大人的人品,正如他所說的,他真的是個大好人。
那麼,大好人吳文胥淡然的喝掉了苦澀的湯藥,將僅剩下殘渣的藥碗放好,圓木搭成的屋子裡二人靜悄悄的,誰也不曾說話,誰也沒有動彈。
似乎不堪這份難耐的沉寂,吳文胥儘量擺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率先說道:“這位姑娘,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的名字叫吳文胥,能和我說說,我是怎麼被你帶到這兒的嗎?”
“怎麼帶到這兒?”
少女本來快要褪去紅潮的俏臉,霎那又紅的滴血了,吳文胥撓著腦袋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不過問一句話而已,用得著這麼害羞嗎?
少女古怪的看了吳文胥兩眼,柔柔的說道:“你叫我瑤瑤便好了,五日前隔壁嬸嬸咳嗽重了,我去鎮子外的雪地裡尋藥,不巧發現了你,那時,你正……正裸著身子躺在雪坑裡面,渾身滾燙,昏迷不醒,我瞧見你還活著,便將你帶回我的住處了。”
‘我了個擦擦擦!難怪瑤瑤小姑娘如此害臊,領主大人我冰清玉潔的身體豈不是被你看得一清二楚!咳咳,算了,看在你這麼溫柔善良誠懇的份上,領主大人我便不死皮賴臉的要你以身相許了。’
見男人時而皺蹙眉頭,時而目光復雜,少女只道吳文胥會錯了意,倉惶擺著手說:“你放心,我,我拖著你的時候一直閉著眼睛,你的身子,我一點點都沒有看見的,這些天我一直住在隔壁嬸嬸家裡,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藥材,才熬成藥湯喂予你喝。”
她說的很認真,面色上的嫣紅卻一直蔓延到耳根子上去,看得吳文胥心中暗暗發笑,這位名為瑤瑤的少女,真的是很可愛。
‘至少一個月的時間無法施展魔力,這處地方,看起來比較偏僻,倒不如先躲在這裡,等魔力恢復了,再做去信仰之城的打算。’
想到此處,吳文胥不由對著少女說:“瑤瑤姑娘,我之前昏迷,是因為捲入一場巨大的震盪之中,很苦惱,我現在甚至忘記了從前的事情,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你能告訴我,這裡是哪兒嗎?”
“啊?”
少女顯然將吳文胥瞎編捏造的謊言信以為真了。
‘好可憐,他竟然失憶了。’
瑤瑤溫柔的咬住了粉嫩的唇瓣,下意識的對吳文胥放鬆了警惕,她挪步坐在了床邊,頗為關切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來自於其它八天王的屬地,而我們這座無名小鎮,屬於閩天王的管轄。”
‘八天王,那是什麼東東?’
看見男人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少女也是錯愕的說道:“你不會連八天王是誰也不記得了吧?”
吳文胥尷尬的說:“這……瑤瑤姑娘,我確實是什麼也記不清了。”
“看來你失憶的很嚴重呢。”
少女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嚴肅:“八天王,可是主宰我們冰裔最大城市,信仰之城的八股頂級勢力,以信仰之城為中心,四面八方,皆被納為八天王的屬地,比如我們這座無名城鎮再往東面四百多里,就是鳩天王的屬地了。”
少女頓了頓,再度認真而關切的叮囑道:“你要記住了,在這裡,八天王就是主宰,他們權勢滔天,我們是難以抗拒的,所以想在屬地裡活下去,便一定不能違抗八天王的命令。”
‘果然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本來認為,冰裔只是佇立在詛咒冰原的一座規模龐大的城池,沒想到詛咒之城以外,到處都是錯綜複雜的勢力網,但是退一步想,誠如少女所說,信仰之城,豈不是已經近在咫尺了?’
至於這個問題,吳文胥沒有再深入的與少女探討,在徹底瞭解這片環境以前,吳文胥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便這位少女看起來人畜無害,溫柔賢淑。
吳文胥凝著少女的眼眸,道:“八天王,對屬地的人們好嗎?”
實際上,八天王對屬地的人們好不好,都與自己沒有太大關係,可是,每每看見少女溫柔似水的眼眸底下藏著的那一抹悲傷,吳文胥的心,就莫名的驟痛。
他想試著瞭解這個女人。
“……”
然而,回應吳文胥的,只是少女低下的螓首,以及垂過香肩懸在半空中的烏黑髮辮,瑤瑤無聲的絞織十指,因為用力,她修長的小手變得淤紅一片,骨節處,更是悽慘的發著白。
“不要為難自己了。”
那是一聲無奈的嘆息,瑤瑤死死絞織的十指,被吳文胥輕而易舉的扳開,吳文胥頗為心疼的揉著她的手指,心中毫無雜念,絲毫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念想。
奇怪的是,被這個陌生的男人握著手,少女心底竟然沒有生出反抗的情緒,她看著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羸弱的身子肩膀卻很寬厚,讓她有一種想倚靠著,把這麼多天心裡的悲傷傾瀉出來,然後大哭一場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