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很快被鮮血的溫熱所融化,從上方俯瞰,就猶如是澆了層熾熱鮮紅,滾燙無比,驚心動魄的撩著你的眼球。
除了那名將領之外,所有騎兵,當場斃命!
一道寒風將新鮮的血液味吹到了領頭男子鼻裡,他深深吸了口空氣,濃郁的血腥,讓他感覺自己墜到了修羅地獄之內。
他強忍心中恐懼,嚥著唾沫扭望四周,卻見手下們脖頸前森白的脊椎露在身軀外面,雪地裡到處都是散滾的人頭,覆蓋在面孔上的暗金盔甲,因為外力擠壓的作用變得扭曲,慢慢流淌出紅白交加的噁心液體……
“啊!救命!”
將領歇斯里地的嚎叫起來,心中防線終於這副無比恐怖的畫面下徹底崩潰,他驚恐萬分的抬起腿,想離開這裡,可是他發現雙腿彷彿綁了千斤重的鋼鐵,始終邁不動一個腳步。
吳文胥暗暗好笑,諾克薩斯士兵居然如此欺軟怕硬,看這領頭男子先前得表現還以為他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這麼不堪,真是垃圾。
嗅著令身軀舒坦的血腥味,化龍重重打了個響鼻,赤黃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雪地上的唯一倖存者。
那些騎兵只能說他們太過倒黴,一幫人聚在一起圍著一個貌似弱不禁風的少年,如果算出於謹慎,這本沒有錯,可惜,他們至死也不會料到腳底下還有這麼一個恐怖的怪物!
不是如此,即使以化龍的殺戮速度,也要小小費上一些周折。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見怪物慢慢將腦袋湊向了自己,將領更是嚇得屁滾尿流,殺人時只覺趣味無窮,可是當死亡擺在面前,他所有的尊嚴、榮譽,統統都變成了狗屁,他現在只想著兩個字:活命!
他在心中把自己怒罵了千萬遍,媽勒比,三百萬金幣,三百萬金幣是那麼好得的嗎!
吳文胥哈哈大笑起來,戲謔道:“我可是賞金三百萬金幣的通緝犯,你對我這個通緝犯跪地求饒,要是被你們諾克薩斯的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聽見諾克薩斯四字,男人的身軀猛的震了震,可是當天看見化龍猙獰的利齒時,鋪天蓋地的恐懼,轉瞬就吞沒了他最後信仰,他磕著頭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人,小人知錯,小人知錯!還請大人饒命啊!”
鋼盔磕著雪地,恐怕沒有任何疼痛,不過男人嘶啞聲音中只剩下了恐懼,這一點,倒是讓吳文胥心情大爽。
這就是諾克薩斯軍人的素質?
吳文胥微笑著將手掌放在了男人頭頂,這舉動讓他心花怒放,還以為少年要放過自己,只是接下來那句森然話語,卻讓他如墜冰窖,大腦都停止了運轉。
“既然知錯,就給我死吧……”
少年嘴角揚起了殘酷的笑。“譁!”一道烈焰陡然自吳文胥掌心騰起,男人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這忽然襲來的恐怖火炎吞噬,森森的赤色火焰,居然將他盔甲都燒為了灰燼!
眨眼間,原地就只剩下一堆黑色粉塵,幾陣寒風掃過,粉塵飛揚,為鮮紅的雪地中又添凝重色彩,這個活生生的將軍,居然是落得個死不見屍的下場。
“真是無趣。”吳文胥直起了腰,見主人面色凝重,化龍輕嘶一聲,靜靜立在他身旁。
死屍遍地,血流成河,唯獨少年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瀾。
這個世界的秩序很簡單,強者為尊,若想不被別人殺死,唯有踏著敵人的屍體,一步步走向成功,直到再無威脅。
這過程或許很漫長、很遙遠,甚至將會十分殘酷……
可吳文胥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看著鮮血淋漓到令自己反胃想嘔的一幕,他知道這樣的做法或許有些極端,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若想在這個世界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活下來,那就必須要去經歷。
在瘋子的眼裡除了自己別人全是瘋子,他終於能夠有些理解夢魘的心情了。
踏著血漿的吳文胥揚起了手,火光搖曳,慘烈的屍首上揚起了灼熱火絮,少年屹立在滾燙的烈火裡,火焰倒映著他平淡無比的臉龐,他從未如此嚴肅過。
少年將手掌緩緩捏緊,前世的一幕幕倒放而出,他眼角忽然滾出幾滴溫熱的液體,液體滴在了雪地上,消融出點點凹痕,如他的心情一般,沉重、糾葛。
親情成為了回憶,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而在這個世界,可以左右自己生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不過,即便生命明日便會凋零,也要綻放出生的色彩。
活在廝殺之中,少年語氣裡充滿著斬釘截鐵,無比堅定道:“無論怎樣,我吳文胥絕不會將良知泯滅,我會活下的!”
風,有些大了。
飄雪漫天,將血與火悄悄掩埋,而這道冷酷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知接下來的廝殺,是否還會如此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