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備也緊握著李蘭心,定定看著她:“我們先出去避避風頭,你也知道,嚴世蕃沒有死,如果你擔心你的外公外婆,你大可帶他們一起走。”
“他們不會走的。”李蘭心咬著紅唇:“我也想等我母親一起來,對峙一番。”
“你怎麼這麼蠢,明知是陷阱!”張備急促道。
“你也相信他們所說的?”李蘭心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她從小的世界觀被打破,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我不是相信,至少,我們應該聽從一部分,防備一二。”張備輕聲道,生怕李蘭心崩潰。
二人糾纏不清,在這裡為難困苦,像是陷入了一片無法解脫的牢籠,可是偏偏出口就在那裡,卻無可宣洩出去,反倒是作繭自縛,這就是李蘭心和張備的現狀。
即便張備開始信了,開始動搖了,可他終究沒有強硬起來。
“我先去問我外公外婆!”李蘭心一跺腳,連忙闖過眾人,就要去彭鄉紳的住宅。
“不要讓她暴露了。”厲飛一個厲喝。
接著丁耒一個箭步,穿梭數丈,直接落在李蘭心後背,點中她後腦一個大穴,接著李蘭心渾身酥麻,陷入軟綿綿的狀態。
她痛苦地叫嚷著,卻發不出聲音。厲飛隨後按住蠢蠢欲動的張備,道:“丁耒只是點中了她的風池穴,她沒什麼事情。”
張備還要掙扎,卻始終掙不脫厲飛的掌控,厲飛武功十分高強,對付張備一隻手都足夠。
“放開我!”張備漲紅著臉色,無論怎麼施為,卻被厲飛牢牢鎖住,簡直像個雛鷹,還未飛起,就要被折翼。
只是厲飛不動真格,動了真格,張備必定傷筋動骨。
“帶走此女,張備也拖走。”丁耒吩咐道。
厲飛抓著張備,像拖死人一般,連連掛著地面,向前拖去。
張備叫嚷著,卻被厲飛一個抹布,堵住口舌,接著就將他帶上了馬車。
石微則抱起李蘭心,將她也帶上馬車。
二人上了馬車,等於是失去了徐姓婦人的掌控。
原本徐姓婦人是準備留住李蘭心的,對於張備只是口頭承諾,並未在意這麼一個人。
幾人上車,裕王這才問道剛才的事情。
丁耒如實相告,幾人都是緊張起來,裕王道:“那還不把那婦人抓起來,萬一她正是導火索如何是好,兩三個俞大猷和戚繼光都沒用。”
“無妨,此婦人心機重而已,她也只是別人的棋子而已,沒有她,整個東瀛也會降臨,別把她看得太高了。”丁耒安坐其中,淡淡地道。
木寧也坦言道:“現在東瀛不復以往,全靠了俞大猷和戚繼光,當然,胡宗憲也是一個抗倭名將,只是比起二人地位稍低一些了。”
裕王信任木寧,木寧發話,他也悶悶不語,卻聽丁耒道:“這個徐姓婦女伏誅是遲早的事情,我們坐而待之,等到她來到應天找我們,再好不過,我們也省事。”
“丁兄弟之言,真是與我苟同。”木寧讚道。
丁耒笑了笑:“我們這就出發吧,再提都黃昏了,我們只要控制好了張備和李蘭心,別的都好說。”
三人點頭,就聽木寧一個響指,接著馬車開出,五輛馬車並立,在寬闊街道前行。
遙遠處,可見山高路長,綠林紛紛,春日繁花遍佈,馨香四溢,周邊來往的人群很少,獨獨丁耒這一隊車馬,快速駛向應天。
石微坐在馬車內,看著李蘭心,感嘆了幾聲,準備解開李蘭心的穴位,卻被厲飛制止了:“你莫要太仁慈了,此女可不能讓她有閃失,正是我們利用勾動那徐姓婦人的利器。”
“成日利用,你還忘了俠義精神麼?”石微白了他一眼。
厲飛道:“我不懂什麼俠義,我只知道,我路坦蕩,即是俠,我道不孤,即是義。”
石微正要多說,卻見厲飛手下的張備嚷道:“你們這樣做,知道會引來什麼後果麼?李蘭心很可能會因此恨我,恨這個世界,她本來父親已經死了,現在遇到這個狀況,你們真的體諒過她麼?”
“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厲飛沒有給張備下毒,也沒有對他施展點穴,可見他對張備還算仁慈。他將張備處理完畢,就趁機將棺材也抬上了馬車。
那邊在吵嚷的時候,車馬已經轉眼飛馳過十分之一的距離。
應天本就離應山鎮十分之近,因此很少有人在應山鎮逗留,而是直奔應天,故而周邊人丁稀少,漸漸沒入一片深邃密林的過道里。道路暢通,一覽無餘,一條大河逐漸由西向東,由南到北,朝往應天方向。俠義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