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硬打,就如驚濤拍岸,長空繚亂,雲空日散。
轟轟烈烈中,此人的拳套完好,甚至怪笑一聲,似在嘲弄丁耒以卵擊石。而丁耒的半邊手臂,硬是僵硬了一陣,接著酥麻,繼而生疼,他即便提前縮手,拳頭上依舊血痕累累,若非厚重內氣包裹,早就拳裂骨碎,失去抵抗。
他快速收手的瞬間,右手的“秋水”劍盪漾而出。
就在這個頃刻中,他似乎有所領悟,方才的衝擊,彷彿一陣震耳欲聾的洪鐘大呂,敲響心頭,身上的內氣,忽然從“勞宮穴”傾瀉而出,轉而流轉在“湧泉穴”和“印堂穴”上。他感受著對方的動靜變化,就像是枯木逢春、風聲瀟瀟、日光大照,他的心也明鏡沉淵————許是想來,這才“銅人變”的真諦,單純的苦修,往往不能建功,唯有在戰鬥中慾火重生,才能返璞歸真!
只見他一面動劍,一面寶相森嚴,手指骨節微微聳動,之前的疼痛,似乎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強的自我!
他成功領悟了“銅人變”,“穴變”開始初具特色,他的三道穴位中,“勞宮穴”突然漲大了幾分,就像眼前男子一樣,他的掌中似拿著肉球,只是丁耒的小了不少,不是畸形狀態,而是飽滿圓潤的模樣。這或許就是“穴變”的魅力了。
苦練這麼久以來,從未找到“穴變”奧妙,如今卻因禍得福。“勞宮穴”變化的同時,也能容納更多內氣,日後若是有人跟他對掌,他掌心威力只怕驚天動地,尋常武者三兩下就會被打殘。就在這時,他的體質大漲到了:4.8,離下一個境界5.0只差毫釐了。
時間回到二人對陣的情景中,丁耒眯著雙目,似乎已有勝算,他身體一動,半空中彷彿萬花盛開,與對方的拳套再次打了數記,拳套上點點火花,而“秋水”劍一展如新,似乎之前的彎折,只是一個過程,而結果,卻是完好無損。
火花一路延綿,甚至旁邊的草木,都帶著零星灼燒痕跡。
二人一拳一劍,不斷對抗。此人仗著身法凌厲,每每想要得手,卻被丁耒半途截下,索性他氣勢一轉,就回頭一個拳出,想要將張備當場打死。
說來張備也是痛不欲生,一隻手一隻腳,被“針鏢”刺中,鮮血直流,他勉強挪動步子,想要離開戰場,可是此人卻不依不撓,一心想要用張備的生死,來換自己一個痛快。
丁耒自然不會讓他遂意,突然劍光一橫,就攔在對方身前,原本複雜的氣息,硬是被壓制下來。
此人一擊未能得手,悻悻而退,轉而遊走在丁耒周邊,拳頭如雨點降落,丁耒在包圍圈中,劍勢沉穩,不時“截山”,不時“搬山”,不時“墜山”,三山連動,自己就彷彿一道大山,阻隔了對方前進步伐。
劍與拳的對抗,如此激烈。
此人也觀察到了丁耒的情況,似乎丁耒內氣比他雄厚數倍一般,完全使不完。
“想不到世間有你這樣恐怖之人,今日若是殺不了你,你或許有朝一日,飛黃騰達,就是下一個戚繼光了。”此人面色一沉,忽然拳頭招式變化。
漸漸有了影子,似乎與他月光照下的身影,合動一體,如魑魅魍魎一般,如影隨形,乍然突入,彷彿一道邪異之光,伴隨著拳套、身軀的落影,綜合到了一起。最終歸如老僧坐定。
拳頭在剎那之間,停頓,接著,再動,再停頓,丁耒每出一次劍,都恰好落在他的停頓位上,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
就在他停頓的第三下,就擂鼓大動,忽然一陣狂風捲起,他的身體在動,影子卻跟不上了節奏。拳頭繼而落往丁耒的面龐。
丁耒的“秋水”劍如一泓青碧,飛揚灑脫,半空中如鳳凰撲來,直接刺在了他的拳頭上。
這一次,他純粹的以心御劍,拋開了招式,拋開了束縛,拋開了一些繁文縟節,他純粹是憑著感覺,駕馭感覺,而不是被感覺駕馭。他的劍殺出的瞬間,“橫松蕩葉步”再次施展,這次他試圖將此步法綜合到“掃腿”中,卻行動拙劣,並未能掃中對方。不過在對方再次動手的時候,他偏偏又有所領悟,身體就在千鈞一髮中,似乎能聽到落葉聲,踏草聲,清風聲,他循著聲音,循著變化,循著起始之位,偏離了半步。
“恭喜丁耒再次領悟‘橫松蕩葉步’,連續提升3點,達到了2545。”
現如今,丁耒對於“橫松蕩葉步”的研究,已頗為深刻,只差時間上的演練而已,如果不想花費時間,他完全可以將獲得的點數,都加在這步法上。不過他現在功法眾多,貪多難盡,因此對於此步法的提升,卻要花費更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