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時刻警惕,面對此人突如其來的進攻,他有些手忙腳亂,但片刻便迴轉過來,心意一動,一手撩起劍花,一手並指前衝,居然是以傷換傷。
那人似早有預料,臉上露出猙獰表情,隨即,手起袍落,鋪天蓋地,張羅而下,像是一道縮小的網子,要圈起丁耒全身。
小網當頭,此人也身影如鬼魅,三兩步一個動態,圍著丁耒,似乎在尋找丁耒的要害。
丁耒早就準備妥當,還沒等此人反應過來,中軸一道裂帛之音,銀光乍現,撕開大半,長袍碎片在空中洋溢,格外精彩。
丁耒沒有去管它,而是忽然轉身,一劍劈落,這一招運用的是“搬山式”,他現在掌握愈發靈動,在施展此招的時候,似乎有一種搬運氣血,內氣不綴的錯覺,似乎他整個人與劍交融,劍也有生命,而他的人氣血,也可以湧入劍體一般。這種錯覺恍然帶過,他便身如長空,劍搬疾雷,山搖地裂一樣的威勢,飛速打出。
眼前之人,就覺得眼中銀晃晃的,刺目萬分,心身簡直被動搖,這一劍著實可怕,甚至超過了他身法的領悟程度。
同樣是的招式,卻差距甚大,劍如電掣,而此人的身影,卻削掉一半,好像叢中斷裂開來,可是分明沒有刺入血肉的感覺,空空蕩蕩,劈的是空氣似的。
接著,這人臉色蒼白地從丁耒身後竄出,似乎消耗不小。
如此詭異身法,丁耒還是第一次見,但他可以確信,此人並不是殺死李鄉紳的人。
因之武功多為鬼魅之道,陰氣勃勃,出手也定然求一擊見效,一擊有無果都需要告退,而不會主動戀戰。而這裡明視訊記憶體在,別的打鬥痕跡,這就說明了此人只是潛伏於此,等待契機罷了,與兇手截然無關。
此人身法太過神奇,丁耒若非隱隱有一些靈覺傾向,都無法捕捉到他的足跡。
肉眼不可辨,可是手腳卻能達到這等程度,這就是丁耒招式的精妙了,他浸淫“三山劍法”已久,早就做到了劍在人在,劍動人動的存在,只要揚起雙手,劍就會隨之到位,甚至比肉眼還要迅速。
肉眼需要一眨一眨,便就有了空隙,但是武功之道,要做到無隙可尋。所謂高人風範,就是能施展無數招式,卻偏偏找不出破綻,而一些高人甚至能壓制實力,與小輩進行比試,點到為止,這並非單純的招式精通能做到,更要舉一反三,甚至最佳化自身,丁耒目前是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他的手腳動作,已十分麻利,轉瞬之間,劍光飛揚,切入主旨。
此人再次被丁耒一招切開,卻又是一道影子。
他每一次施展這一招,臉色便蒼白一分,似乎透支了太多實力,而丁耒卻穩紮穩打,只要感覺所在,此人就會露出馬腳,被他一旦掌控,就像手中玩物,輕易對付。
此人顯然也對丁耒的直覺,感到吃驚,退開了數步,遙遙獰笑道:“你很強,在整個大明中,幾乎也沒多少敵手了。我就好奇,最近怎麼總是出現這樣的強者,我在擔心大明有朝一日會不會被你們這群人覆滅了,現在要是我殺了你,是不是為民除害?”
“好一個為民除害,大言不慚,顛倒是非。”丁耒冷笑一聲,突然一個箭步,施展“橫松蕩葉”之招。頓時搖曳一陣,晃在了側面,同時攻擊了一個點,這時候其中點光爆發,是一個裝著拳套的拳頭,碩大無朋,居然與“秋水”分庭抗禮,完全立於不敗之地。
丁耒狐疑一聲:“厲害,原來你還有這麼一手,哪怕不逃也有一戰之力。你又何須逃呢,殺傷了我的朋友,那便只有被處置的餘地。”
“你是怎麼發現我動作的?我越來越好奇,而且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煞氣!這是經歷生死之人才有的,你這樣年紀,居然有這等實力!”那人拳頭抵著丁耒的劍,拳劍交錯,發出刺耳的銳嘯聲。
“你想不到的還更多,我這人沒有別的,就是好學,你的身法不錯,我也有了惜才之心,將身法交給我,身上的財物都給我,我自然就會放你一馬,不然再戰下去,你必死無疑!”丁耒笑容可掬,卻像一個催命無常,時刻警醒著這個男子。
此人眼中一閃,道:“要我交出武功可以,但你同樣拿一些東西兌換,我要的就是寶藏,你們既然已經發現了寶藏位置,就不必跟我搶,否則的話,今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丁耒笑道:“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談判的餘地麼?真是身在險境不自知。”
他說著,直接欺身而動,劍光劃出,如破開琉璃一般,將眼前浮光掠影全都打散,只留下了一張拳頭,此人再次用拳頭抵住了他的攻擊。
只見此人拳法忽變,聲音飄渺無比:“本來給你一個生的機會,是你逼我做到這一步,我一旦出手,你就是我拳下又一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