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
我自然知道這一眼的分量有多重,幸好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對誰隱瞞這一細節,心裡坦蕩,表情便沒有不輕鬆自在,也更加不會害怕莫須有的懷疑。
“這個問題我尋思過,當場也問了毛鉚,她沒有否認。”實話實說。
陳一分納悶的低下頭,整個人就跟一隻悶葫蘆般,走來走去,邊走嘴裡邊唸叨:“她竟然不否認,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理所當然的笑道:“毛鉚說了,她記恨所有輕視並故意不肯給她機會的領導,以及欺負過她的同事。”
“正因如此,才奇怪。”陳一分停住腳步,突然頓悟的眼神牢牢吸附在我身上,我打了個哆嗦:“奇怪就奇怪,你這麼陰森恐怖的瞅我幹什麼?興風作浪的又不是我。”
陳一分重重咂了一下嘴,不說話也能輕易讓人瞧出他在嫌棄我。至於嫌棄什麼,低眉思索的張盛似乎比我清楚。
微抬起頭,古古怪怪的瞟了陳一分一眼:“一個人被記恨支配久了,且記恨的人多了,付諸實際行動去打擊報復,只是早晚的事。畢竟,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這個解釋立刻博得了陳一分的贊同。
我不得不多了份心,不敢大喜或是大驚,乾脆安靜的坐著,安靜的往下聽。
“有問題的是,毛鉚竟然挑了一個最不好對付,同時也是最不應該得罪的人當做第一次報復的物件。這真的正常嗎?”
張盛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其實很有穿透力,我的小心臟便被這一問,問得慌了一拍。好在沒人發覺這細微的波動,尤其是陳一分。
“如果毛鉚能夠短期內一步登天,獲得一個比仙女更位高權重的職務,她的報復也不是不合情理。可若是缺少了這個前提,我想,一般人都不會選擇仙女。”正專心致志的說著與張盛不謀而合的看法。
“不錯,一般人在做任何決定之前,被優先考慮的往往都是後路和保險起見。依照這個想法,毛鉚要找也應該找最弱的那個下手。因為她目前並沒有一步登天的實力與背景。”張盛的神態與口氣無論從哪個情感層面去理解,都已經偏離了解釋的初衷。
我果然出現了招架不住的心悸。
“透過二位深入淺出的剖析,我也堅信不疑的認可毛毛蟲做法奇怪且可疑的觀點。”為求自保,不得不以退為進:“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現在撕破臉鬧到公眾面前的是毛毛蟲和仙女,真要奇怪,也是老崔總奇怪吧?再者,這不正好說明,老崔總的陣營並沒有外界想象的那般團結牢固,甚至可以說,他們內部的矛盾正因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敵人起內訌,我們應該喜聞樂見,而不是杯弓蛇影。”
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我的話並沒有起到預期效果,我甚至在張盛眼中察覺到一絲敵意。
“都這個時間了,想必毛鉚跟仙女攤牌也攤得差不多了。”
敵意讓我趕緊避開了與張盛或是陳一分視線上的交集。畢竟,隱瞞那個真相,還是很對不起張盛,奈何我已經答應毛毛蟲,我便不能食言隨意將她的秘密吐露出去。況且替她保密也是我跟她對換崗位的前提條件之一。
我不過是不得不為之。
“你急著走?”張盛很聰明的問道。
我笑笑:“倒不是急,主要是答應了毛毛蟲的報告還沒交給她。”
“你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