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她會是幽靈嗎?我見過幽靈樣態的魔法生物無望魂靈,也見過貌似是幽靈的魔鏡大人瑞德·威廉姆斯。魔法世界有幽靈不足為奇,可是即便是幽靈也會說話的吧;不說話的幽靈太悶了。
我是無神論者,從某一刻開始相信神明存在的事我已經說過多次。因為時間迴圈的出現以及行屍病棟的險境,從不相信妖魔鬼怪的我正式進入魑魅魍魎的世界。其實,我並不是不信鬼魂這類超自然的東西——不信神明存在是真的,但我十分渴望鬼魂出現在我眼前,至少能讓我找到有鬼魂存在的確切證據也行啊。
“你會殺了我嗎?”相當唐突的提問。
“……”
把人說成披著羊皮的狼,我很是贊同這個觀點。抱歉,我不是陰謀論者,畢竟費盡腦細胞想那些也許不著邊際的事,我會窒息死;儘管陰謀論可能是真的。在旁人看來我一定人畜無害,不過面對這樣的人往往要小心。他們不會在你背後反咬一口,那些是小人的行為。雖然我也是小人,我卻是一個有內涵的小人。運用友誼這種虛假的東西套住同伴,然後把他們當擋箭牌是我一貫的做法。微妙的是,不知為何,最後成為擋箭牌的總是我。
四周無人,此時此刻燃燒幽炎不算違反和蕭輝之間的約定吧,反正蕭輝不在這裡。在幽炎的作用下我能夠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啥也沒有?”
沒有敵意,沒有惡念,似乎也沒有生者的氣息。樹林死一般得寂靜,令我頭皮發麻,抖出一身雞皮疙瘩。
“我膽小,別嚇我。”抱腿蜷縮,我祈求對方給我一個回應。
“……”
憤怒地站起,我衝湖中女子大罵:“有完沒完,快把你大爺放出去!”
細想感覺罵聲中牽扯到自己,我糾正衝她喊道:“呔,汝是何許人也,快將本大爺放出去!”
上演獨角戲來勁了,我接連不斷地鬧出各種花樣和她交流。
“……”
“大姐你行行好,快把我放出去吧……”
自認為演技數一數二的我偷偷瞄一眼湖中女子,她仍然如同卡帶的全息影像立於湖面之上。
一屁股坐下,我已黔驢技窮,只得乖乖等死。
大約過去半小時——我想自己沒數錯。期間,我調整坐姿數十次,拿邊上的細枝扔向湖中女子數十次,站起坐下數十次,往另一邊走路計數最終理所當然地返回一次。樹木中無動物跡象,哪怕是便便也找不到。大概,這裡唯一存在的“生命”就是湖中女子。
“好,無,聊,啊……”開始的求救變成抱怨,恭喜自己走火入魔。
“我管你是魔法師還是魔法生物還是別的什麼鬼東西,你如果再不和我說話或者把我放出去,我就過來了。”
自覺我頤指氣使的模樣不像威嚇他人的惡徒,我補充一句:“你喊啊,盡情地喊啊,沒人會來救你的。哈哈……”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這貨究竟是不想說話、不能說話還是不會說話?
“你逼我的!”
廢柴大叔,該出手時就出手。於是,我脫下外物穿著短褲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向湖中女子。入水要慢一會兒,然後得游過去和她接觸。直到溫和的水浸沒我的身體,水面上唯餘一個腦袋的我才想起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我該狗刨式游泳,還是青蛙式游泳?”
對於一個正在思考的人來說,打斷他思緒的事都是意外。對於我來說,底下排水口開啟造成的強大吸力就是令我措手不及的事。不要多說,誰都知道湖中是不會有排水口的,除非這是某人惡意打造的人工湖。
情勢危急,我顧不得約定,即刻燃燒幽炎,希望能把這隱藏住敵意的可怕對手逼退。萬萬沒想到,腳抽筋了。
悔恨於游泳前沒有做熱身運動,我忍痛不抱希冀地仰望湖面上的女子。哪怕世界改變,她也不會變。不知為何,我無比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