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世界。
理應閉眼的我,能夠看見世界的純潔無瑕,彷彿我不是身在世界中,而是與世界融為一體。
沒有寒冷,沒有孤獨,沒有絕望。
“溫暖,羈絆,希望。”理應合嘴的我,能夠說出自己的想法。
有人在我身後出現。
“你是誰?”
來者無形無相無言。來者可是這個世界?
他的雙手透過我胳膊與身體間的空隙,緊貼我的腋窩把我的身體貼緊在他的身體上。
一個擁抱。
面板與面板相連,他的溫暖傳遞到我的心田。
這裡沒有時間,何必說過去與未來。那麼,這裡可是現在?
“不要離開我。”淚水滴落在空無一物唯餘兩人的天地間。
剎那——
漆黑的世界。
他還在,世界還在。
睜開的是他的眼:藍色的幽瞳中有著一片真理之海,紅色的血瞳中有著一個命理之輪。
空靈的聲音響徹絕望的世界:
“人生如夢,一曲長笛無言中。攘權奪利清廉改,沽名釣譽赤心非。何去何從?追憶,追憶,相知晚矣。莫憂莫懼莫悲切,永生永世永相隨。”
“夢?”
坐在自己的床上,睡意朦朧。窗外明媚的陽光射入窗戶,把房間的木頭地板照得發亮。
“啊……啊?”
驚慌失措,我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指令是:找到我的手機。然而,手機不在我床頭櫃上。急忙下床開啟房門到自己家的大廳,我看見媽媽正把早餐放到保溫鍋裡。
“媽,你怎麼不叫醒我?完蛋了,要遲到了!”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穿上褲子,一瞬間的違和感讓我停止手上的動作:“奇怪,昨晚我光膀子睡在地板上的吧,怎麼早上穿著短袖在床上醒來?”
“佳和,你們星期日也要上學?”
“什麼?”我扭過頭看向媽媽,“老媽你糊塗了吧,今天是星期六不是星期日。星期六我們要上學的啊。”
“哎,那是我搞錯日子了嗎……”媽媽拿出兜裡的老爺機,然後舉起手機把手機螢幕展示在我眼前,說:“哪裡是我搞錯日子了。你看,今天不就是星期日嗎。”
我取走媽媽的手機仔仔細細檢視手機螢幕上的時間,又生怕自己視力不佳看錯大聲讀出來:“八月十六日,星期日……”
大腦混亂,我嘗試著回到現實世界,對我媽媽說:“媽,問你個事:我的手機你放到哪裡了?”
“手機?你已經買了?我不是和你說了我會和你一起去買的嗎?對了,你哪裡來的錢?”一連串問題以及手機上的時間證明我的處境:不知何緣由,我回到一週前了。
重回過去,再重回過去?搞沒搞錯!
我在無意間做了什麼,還是神明在肆意玩弄我?
“佳和,既然你醒來了,快吃早餐,然後我們去買手機吧。”
走在去營業廳的路上,我觀察著周圍的景物。儘管記憶不是很清晰,但諸如路邊跑過的狗媽媽和狗崽子、站在商場前露出美妙胸部的小妹妹、十字路口親密碰撞的兩輛轎車,這些毫無疑問是我在八月十六日去買手機的那天在路上遇見的情景。
“我真的回到一週前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沒有苗頭,只是,硬要把我再度重返過去的事歸咎於我所做的兩個夢,還不如把這件事歸為神明的所作所為來得更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