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抬手擦了安小婉的淚水,輕聲道,“婉兒,你永遠都這樣單純善良……”
“鶯姐姐也說婉兒單純善良,”安小婉看著永安帝,哽咽道,“可鶯姐姐說婉兒單純的可愛,鶯姐姐說婉兒只要開心就好,她護著婉兒……”
“你鶯姐姐真是把你寵壞了……”
安小婉把頭埋在永安帝的胸前,撒嬌道,“不僅鶯姐姐要寵著婉兒,逸郎也要寵得婉兒。不對不對,逸郎要寵得鶯姐姐和婉兒,鶯姐姐受了那麼的委屈,逸郎要像寵得婉兒那樣寵著她,不對不對,要比婉兒少一點點。婉兒是小女子,小女子會吃醋。鶯姐姐那樣大度,不會和婉兒計較……哎呀,你不許笑,不許笑……”
可永安帝已經大笑出聲了。
將懷中可愛的小女人抱緊,永安帝的心,飄向了前殿中那個倔強,只當葉靈犀而不當葉紫蘿的女人。
靈研殿中的靈犀在睡夢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在棉被中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個球狀。宮燈透過紅綃帳照在靈犀的身上,映得她的整個夢都變成了血紅色。
永安九年三月二十九日戌時三時,居於清樂宮如意殿中的於貴嬪身下見血,有了生產的徵兆。
訊息傳到靈研殿時靈犀剛要就寢,髮髻都已經放了下來。在聽了小德子的回稟後,靈犀顧不得將髮髻重新挽上,披上淺粉的披風匆匆忙忙趕到了如意殿中。
永樂宮不是離清樂宮最近的,可靈犀卻是第一個到如意殿中的。
如意殿中燈火通明,宮女嬤嬤們不停的進進出出。平日裡照顧於貴嬪的劉太醫已經跪在了寢殿的門口,正在與在裡面給於貴嬪接生的穩婆來回的遞著話。
宮人們見到靈犀面色焦急的跑進來,微停下腳步對靈犀福了一福,然後又忙手中的差事去了。
在矮炕上坐穩後,靈犀將站在一側指揮宮女們進進出出,臉色蒼白眼中含著一絲驚恐的衣芝叫了過來。
未等靈犀開口問,衣芝已是福了一禮,道,“葉貴妃娘娘不要擔心,穩婆說我家娘娘的狀況很好,流血量也不大。”
靈犀聞言點點,吊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揚揚手讓衣芝去忙了。
過了須臾,衣芝又奉上了滾燙的茶盞,對靈犀道,“葉貴妃娘娘,殿中冷,您喝盞茶暖暖身子。”
“你不要顧著本宮,”靈犀接過茶盞,對衣芝道,“你去忙吧,只要你家娘娘平平安安的,本宮比吃什麼心中都甜。”
衣芝連連點頭,福了福身子又站在了寢殿的門口。
靈犀端著手中的茶盞想喝一口穩穩心神,可越看越覺得那深琥珀色的茶湯和宮女進進出出端出的淺紅色血水相似。最後只把茶盞放到了桌几上,心急火燎的幹得著。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同在東六宮的宜貴嬪和令嬪前後到了如意殿。見到靈犀,兩人紛紛上前請安,然後坐到了矮炕旁的矮几上等著。
快到亥時的時候,永安帝身上帶著春夜的涼氣走了進來。
靈犀連忙站起來,帶著殿內的幾位妃嬪給永安帝請安。
永安帝在矮炕上坐下後,掃了一眼殿內的妃嬪,問靈犀道,“柔貴妃還沒到?”
靈犀搖搖頭,道,“東六宮離著西六宮較遠,可能路上耽擱了吧。”
“嗯,”永安帝對幾人擺手,道,“你們也別站著了,坐下吧。”
靈犀對永安帝屈了屈膝,給荷葉使了個眼色,讓荷葉去給自己搬個小几過來。可永安帝卻伸手將靈犀的手握進手中,引著靈犀在自己身側坐了,柔聲道,“出來得急,髮髻未挽也便罷了,怎麼連衣裳也沒多穿一件?”
宜貴嬪美眸在永安帝和靈犀的身上掃了兩掃,然後站起身來對永安帝福了下,淺笑道,“皇上,不如讓臣妾幫葉貴妃挽了髮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