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帶著永壽宮司職的十數名侍衛與石黔默、襲兒、沛雙等,一行人張揚而不失威嚴的直奔鹹福宮去。
正讓陪著初貴人漫步在宮街上的莊妃瞧了見,恍然懵懂,急忙吩咐花兒道:“你穩穩當當的扶著初貴人先回宮去,本宮隨著如妃去看看,鹹福宮似出了大事。”
初貴人略微有些心動,也想跟著去湊個熱鬧,畢竟永壽宮裡的那位妃主蕭靜多時。這會兒肆無忌憚的衝進了鹹福宮,必然不是為安嬪這麼簡單。便略微討好道:“既然是要緊的事兒,不若臣妾陪著娘娘一併去瞧,也好有個照應。”
莊妃眉目間隱約閃過一絲不快,只是稍縱即逝令人不曾看清。輕抿了唇,她溫和的勸道:“初貴人還是多顧著腹中的龍胎為好,畢竟出動了侍衛,人多自然嘈雜。而那鹹福宮裡的安嬪,又才失了骨肉,唯恐衝撞著你。”
這口吻聽起來綿綿的很是舒坦,可在初貴人聽來,便是覺得再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遂扶了花兒與紫絮的手,微屈膝福身跪安:“那臣妾便躲懶先行回宮安歇了,娘娘您自己凡事小心。”
總算滿意,莊妃的臉上泛起笑意,只稍微頷首,花兒便會意的扶著初貴人退了下去。莊妃輕聲自語道:“竟沒有一個省心的,這後宮的安寧日子真真兒是到頭了。”
於此同時,樂喜兒一陣飛奔似的前往了乾清宮,卻給小馬子擋在了殿外。“樂喜兒啊,你是嫌命長麼?皇上正在與群臣議事,你竟敢沒頭蒼蠅似的往裡闖?”
“馬公公……”樂喜兒一臉的為難,額上的汗珠猶如豆大:“您不知道哇,鹹福宮出了事兒。有宮婢來密報我家主子,說安嬪是遭人算計才失了龍裔。這樣頂要緊的大事兒,我家主子哪裡能一力擔待,必然是要稟告皇上才穩妥的啊!”
“你說什麼?”小馬子驚得下巴險些掉下來:“這可是動輒就死的大事兒,你候著,我這就跟師傅說去。是否稟告皇上,還得師傅拿主意。”
“哎!”樂喜兒脆生應下,連忙道謝:“那就有勞馬公公了。”看著小馬子匆匆而去的身影,樂喜兒不覺詭笑:“嘿,這下熱鬧,可有戲看了。”
徐淼正陪著皇后說話,就聽門外的小太監揚聲奏報:“如妃娘娘駕到。”
皇后恍若不聞,淡漠的吹散了熱氣,徐徐抿了一口茉莉香茶。徐淼卻很是驚愕,連同如妃一併而至的竟還有永壽宮的侍衛。“皇后娘娘,您看這是……”
“皇后萬福。”如玥象徵性的行了禮,也不管皇后理是不理,便自行起身吩咐道:“你們聽清楚了,除了安嬪的內寢不便檢視,其餘處縱然挖地三尺也要翻出罪證來,可聽明白了?”
身後的侍衛個個神色凝重,不怒自威,聲音嘹亮的應道:“是,如妃娘娘。”
顯然皇后未曾料到如妃會有這樣的陣勢,不覺一震,猛然的站起了身子斥道:“都給我站住,誰也不許妄動。如妃你想要什麼罪證,這裡可是鹹福宮!”
侍衛聽了喝令,不覺停下了腳步,齊刷刷的向如妃瞧去。
“皇后娘娘糊塗了。”如玥上前一步,好心提醒道:“臣妾記得,當初皇上的聖旨,是令臣妾掌六宮事宜。前兩日在儲秀宮之內,當著妃嬪的面皇后您也曾說過,皇上從未收回聖意,那麼,如今臣妾就有資格代執皇后之權,搜宮!”
“搜宮?”皇后嘭的一聲將青花嬰戲蓋碗兒摔在地上,白裡泛青的碎片四濺。“本宮尚且在這裡,安嬪又才痛失了孩兒,你便帶著侍衛前來作威作福的要搜宮。你眼裡可還有皇上可還有本宮的存在。還是如妃你覺著,皇上才去你哪裡留宿了一晚,你便可以乾坤獨斷、隻手遮天了?”
皇后顯然動了大氣,慍怒的臉色泛著清光,猶如冰霜撲面。目光卻顯露出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殺意,連同騰昇於心中攪繞著,海浪般澎湃的恨意。
如玥淡漠的看著,沒有一絲畏懼。好似自己面對的,並非是毒如蛇蠍的皇后,而是一隻披著華美皮囊的豺狼。只消避開她鋒利的爪尖,再兇猛的狼都好,也總怕尖刀。“皇后娘娘多慮了,臣妾正是為了還安嬪一個公道,才要求搜宮的。自然,搜宮必然有需要搜宮的依據,稍後待皇上來了,臣妾必當然當面向皇上與皇后解釋清楚。”
話音落,侍衛們便有些蠢蠢欲動。皇后心裡正彆扭著,竟發覺連永壽宮的侍衛也並不聽從她之言,不覺氣惱攻心,臉色青白交替復又轉為赤紅:“連本宮也不放在眼裡,如妃是要造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