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記得,臨安城到通天塔的那場盛大的煙火,清楚的記得冷月在煙火之下,卻依舊清冷矜貴的身影,清楚的記得,夜風棉死在自己懷中的那個夜晚……
一切的一切,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卻又宛若只發生在昨日。
物是人非,大抵不過如此。
想著,夜陌寒不禁端起酒盞,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夜九宸真的做到了。
和當初在大周時候做的事情,如出一轍。
奪下了帝位,卻拱手相送。
可惜,他這麼做,結下的不是善緣,而是宿敵。
他夜陌寒不會允許冷月和夜九宸繼續逍遙,想來江聽白應該也不會允許。
所以這一次他親自來到臨安見江聽白,親自談判,不單單是為了戰爭,和那些被大周奪下來的城池。
太久了!
他和冷月、和夜九宸之間的牽扯,已經太久了,久到他整個人都開始有些疲憊。
他現在已經清楚明白,冷月永遠都不會是他生命裡的那個人。
所以,有些事,必須要有個了結。
或早或晚,但必須有。
江聽白這邊,他有八成的把握,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羌無那邊……
想到此處,夜陌寒不禁凝了凝眸,朝著身旁和柳青的朔風問道:
“羌無那邊來使的是何人,還是沒有訊息麼?”
柳青和朔風聽聞了夜陌寒的話,連忙上前。
“回稟帝君,我們的探子動用了各種手段和訊息渠道,但始終都沒能探聽出來這次代表羌無出使來訪西涼的,到底是誰。
我們所得到的資訊,還是和之前一樣。
說是羌無的大漢秘密收的一位義子,但至於這位義子到底是誰……”
義子!
夜陌寒一邊在心裡默唸著,一邊用力的攥了攥手中的酒盞。
他繼位之前就曾經派了細作和探子潛伏在羌無,這麼久,從未聽過羌無的大漢收過什麼義子。
甚至於,是什麼時候,在哪裡收的,都沒有人知曉。
就好像這位義子,是從天而降嗎,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而且神秘莫測,即便是出使隨行的人,都沒有幾個見過這位義子的廬山真面目。
到底這人是在故弄玄虛,還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原因,所以故意不露面呢?
夜陌寒想不通透,也想不出答案。
但不管這位義子是誰,有什麼目的,會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如今走到這一步,都不能阻擋他夜陌寒分毫。
“算了!”
驀的,夜陌寒薄唇輕啟,不辯情緒的淡淡說道:
“不管這位義子是誰,等進了臨安,總有機會能夠見到。
我倒是要看看,這位神秘莫測,從天而降的義子,到底是個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