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你活在楚門的世界卻不自知,為所欲為拿著顧南城給你換上的虛假記憶,還沒有發現嗎?”
“那種對少爺與生俱來的恐懼,即使現在你認為你愛著他,卻依舊克服不了的恐懼,你沒有一絲一毫覺得詭異嗎?”
“你想要救易家”
“你以為易家真的稀罕你嗎?”
“易北,你可還記得一個人的名字”索菲亞的聲音像是刻在古書上的符咒,薄唇輕俯在易北的耳邊,絲絲縷縷,狠狠的將她釘在了地板上“記得嗎,有一個人,叫做雲笙”
“雲楚,你記得嗎……他可是……你曾經拿生命去愛過的人”
雲笙!
易北腦海裡頃刻劃過一道淒厲的閃電,夾雜著聽不清楚的低吟。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識。
那聲音明明清清淡淡,卻像驚雷,一剎那在耳邊乍響,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背後一片刺目的亮光,緊緊環繞著飄忽的迷霧。
不過是隔了一步的距離,她卻再也沒有辦法靠近哪怕一毫米的距離。
易北硬生生的在地上打了個寒戰。腦海裡像是有一片白光叫囂著要炸開,雲笙……雲笙……雲笙是誰……!
易北狠狠的扭著頸子想要看見那個女人。
她看不到女人的上半身,只能看到女人越走越急促,鑲了粉鑽的高跟鞋根部折射著刺目的光,一下一下,在樹林中集聚的水坑裡,濺起一陣陣飛舞的水珠,與她的視線漸行漸遠。
地牢裡的那群蠢貨,用Alice專門錄下的一段顧老爺的錄影,就就騙的每個人吸入了七氟烷,睡的像一群死豬。
易北自然不能殺了,如果殺了易北,三年前荊棘園那一場腥風血雨又將重現,顧南城追究下來,滅了蘭徹斯特家族都有可能。
所以,對付聰明人,就要用聰明的辦法。
顧南城不是怕你想起來嗎?
不是怕你怪罪他嗎?
不是找到萬無一失的方法封存住你的記憶了嗎?
如果他看見易北醒來,叫的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又會想到什麼呢?
易北,你可要感謝我呢。
我來一點一點替你慢慢復原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可要睜著眼睛……看好了哦。
索菲亞妖嬈一笑,轉身踩著高跟鞋往林子外面走去。
十二歲,她與顧南城第二次見面,親眼看見顧南城親手扭斷了那個被他在翡翠墜成的簾幕上養著的金絲雀。
據荊棘園的管家說,那是顧南城十二年來唯一痴迷過的東西,他用斯里蘭卡的藍寶石墜在翡翠簾幕的外面,用純正F國的粉鑽刻在金絲雀的籠子上,用上等的天鵝絨鋪在金絲雀籠子的周圍。
上等雪白的天鵝絨,一天換一次,矜貴喜愛近乎苛刻。
顧南城曾經那麼愛那隻金絲雀,愛到荊棘園上下都對那隻金絲雀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但只是有一天,那個金絲雀小巧的嘴巴發現了開啟鳥籠的秘訣,在那個可憐的僕人向它餵食的時候撲閃著翅膀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