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揉了揉頭髮,微微皺起眉毛,要不是看在安爺爺的面子上……
蘇皖想到那天晚上安殷當著她的面,把香檳一飲而盡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醫院裡,哪個病人敢這麼當著她的面和她對著幹!
就是安瑾辰在的時候,也沒敢在她面前這樣過!
安瑾辰在的時候……
電光火石之間,像是涼水潑到熱油上的滾燙,心臟驟然激痛,纖長的手指猛然攥緊。
偌大的別墅倏忽變得淒涼,蒙著白布的三角鋼琴躺在角落裡,空曠的房間一下子沒了邊際,穿堂而過的風掠過風鈴,叮呤出一地聲響。
“安少好”
“安少”
“安少,早上好”
安殷一路往N.S走,一路都有給他打招呼的人。
顧南城的低氣壓籠罩了一個早上,大家做事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做不好,丟掉了飯碗。
忽然看到安殷走進來,彷彿都看到了救星,連普通的職員都不由自主的向他微笑。
安殷蒼白的眉角跳了跳,怎麼?N.S要集體叛變,以後跟著我幹了?
剛一上直達電梯,秘書馬上熱心的按了頂樓,一邊笑呵呵的看著安殷,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下去了。
“少爺……”
徐樹微微彎下腰,心驚膽戰的看著從開會發了火之後就把自己扔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顧南城。
“少爺,您還是消毒一下,這傷口放在這也不是辦法呀。”
“出去”
顧南城閉了閉眼睛,一動不動,屋內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照下,渾身給人一種駭人的氣勢。
徐樹還想再說什麼,看見顧南城已經閉上的眼睛,艱澀的嚥了口唾沫,只得回到“是,少爺”。
還沒等徐樹出去,安殷已經推門而入。
顧南城猛的睜開眼睛,有一種蓄勢待發的錯覺,當看到是安殷後,臉色稍鬆了鬆。
重新又把自己扔回了椅子裡。
徐樹正愁沒辦法,看到安殷推門而入,兩隻眼睛都開始泛光,努力暗示安殷看向顧南城垂在身側的手。
安殷進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繞是這樣,也被顧南城的狀態嚇了一跳。
臉色及其蒼白,眉間好像還留著餘痛,眼睛微微閉著,睫毛在眼瞼下映出一片陰影。
修長的手指垂在身側,有幹涸了的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南城,你一你一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安殷皺了皺眉,“我去給你找醫生”
顧南城懶得理他,坐在原處,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南……南城?”
安殷試探的坐在他的旁邊,“易家小公主又怎麼了?”
顧南城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了蜷,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氣息倏忽變得陰鬱。
醫生處理的時候,連安殷都看的膽戰心驚,顧南城愣是沒有出一聲,甚至眉毛都不曾皺一下。
“你是把玻璃攥手裡了嗎?”
安殷看著暗紅的血跡,怎麼也不相信能拿指甲把自己整成這樣。
顧南城微微睜開眼睛,亮白的燈光刺得眼睛有些發紅,似乎是怔神了半天,才坐直了身體。
“她發高燒……暈倒了,宣淮看著她”顧南城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像是宿醉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