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慘白的燈光，易北看上去很乖，像只小貓一樣窩在被子裡，毛茸茸的頭髮披散在枕頭上，帶著洗髮水淡淡的清香。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易北的頭頂，一絲一絲的將頭髮別在小貓耳朵的後面，停在髮間，逡巡不去。
“少……少爺，您……吃點東西吧”
徐樹先是被房裡的黑暗嚇了一跳，有微微透過薄簾的月光，映照著房內影影綽綽的背影。
“少……少爺?”徐樹沒有得到回應，試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只看到顧南城眼眶通紅，修長的收指捋著易北的髮間，矜貴清傲的面容上莫名的覺出了一絲憔悴。
徐樹快走近的時候，顧南城的指尖倏忽抖了一下，頃刻轉過頭去，臉色蒼白的讓徐樹都嚇了一跳。
“少爺……吃點吧”
看到來人是徐樹，顧南城的表情鬆了鬆，聲音有些沙啞。
“放在那吧，管家和我說北北中午出去的時候沒吃飯，一會醒了就餓了。”
徐樹默然，輕輕的將飯盒放在床邊，看向顧南城，想說什麼又有所顧忌。
“怎麼了?”
顧南城將易北掉在外面的手腕輕輕放回被子裡，抬頭看向囁嚅不知道說什麼的徐樹。
像是經歷過一場戰鬥，顧南城的聲音都莫名的柔和了下來，眼神裡罕見的有些疲憊。
“少爺……Alice宴會的時候到雲城了”
Alice這些年來，一直跟在顧老爺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Alice在雲城，代表著什麼?
顧南城手下忽的沒掌握住力道，不小心拽掉了易北一根頭髮，眼睛裡滑過一絲惱怒，頃刻起身。
壓迫感倏忽傳來，逼得徐樹後退了兩步。
“但是為什麼顧老爺不來，我們目前還沒調查清楚，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Alice和顧老爺，在宴會的那天晚上是在雲城的。”
徐樹微微低下頭，不去對視顧南城那雙倏忽武裝起來的眼睛。
隔了良久，顧南城輕輕閉上眼睛，語氣裡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無奈。“我知道了”
“少爺……”
顧南城的眼睛危險的眯起，聲音頃刻淬了冰，壓迫感驟然上升“你有意見嗎?”
徐樹被逼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再次抬頭，對上顧南城猩紅的眼眸，艱難的開口到“是……少爺”。
說完，顧南城又坐回了床邊，一動不動的望著易北，好像上面躺的，是他的全世界。
眼睛裡再裝不下一個人。
徐樹默然，輕輕的退出了病房。門扇闔閉，有輕微的響動。
“少……少爺?”
易北醒的時候吊瓶已經輸完，一張眼就看見顧南城坐在她的床邊，眼底盡是血絲，一閃而過欣喜的光芒，月光下給人一種憔悴的錯覺。
腦海裡倏忽劃過昏迷前顧南城說過的話，臉色倏忽慘白，整個人微微瑟縮了一下。
顧南城被易北的動作刺傷，心頭一陣麻木的疼痛，努力剋制著自己，忽略她的動作。
“醒了就先喝點粥，來，起來”
顧南城坐在床頭，扶著易北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易北整個人一僵，不敢推開他，也靜靜的坐著。
顧南城把粥端在手裡，一口一口的餵給易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