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
官卿風眯起了眼睛,看著一身輕裝,抱劍立在半空深不可測的冷臉女子,她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
一種蕭殺的冷冽,一人可敵千軍萬馬的氣概,還有無形中傳來的威壓從她身上發出。
他有預感要再上前一步,那隻立在半空的女人將會變成一個兇殘的猛獸。
於是,他示意隊伍停下。
“你是何人?”官卿風問。
“讓那個楚小輩出來,敢殺我兒,我要讓她償命。”既恨官清幽禍水而無可奈何,又想手刃仇人的夷陽宗宗主。
“讓那個楚賤人出來,愛逞能搶風頭不是嗎?怎麼就成縮頭烏龜了。”官清幽破口大喊。對於滿大街飄著楚兮瑤畫像,官清幽恨得要喝她的血,同樣為女人,這待遇她從來沒有過。
言旐菡看著下方五十多號人浩浩蕩蕩的架勢,估摸了一些他們的勢力,暗地裡盤算戰略。
將軍不逞無謀之勇,這句話言旐菡終身都在信奉,在戰場上,她從來沒有打過敗戰。
讓她不敢怠慢的只有隊伍裡兩個鬼尊的老者,但她現在也是鬼尊修為,以一敵二不是難題,難就難在楚兮瑤只有天靈鬼境。
下方的人久不見言旐菡搭話。
“該死的。”是急紅了眼的夷陽宗宗主,“楚兮瑤就在這山上,給我衝上去。”
這一聲叫喊,胯下的疾風狼躁動起來,發出陣陣狼嚎。
眾人趁機勒緊韁繩,一哄而上。
“劍者梵歌。一曲,三千寒冰界。”言旐菡話語未完,一眨眼不見劍出鞘口,一道劍光從空中落下,寒氣凜然,山腳被一劍斬斷。
剎那間,眾人人馬慌亂,劍光遺留的殺氣驚得疾風狼四處亂竄,修為較低的天靈鬼境的鬼修連人帶狼墜落兩米寬的裂口裡,被劍氣刺成肉渣。
眾人嚇得下了疾風狼,爬滾地倒退回去。
在人群的慌亂中,官卿風抬頭看見依舊立在半空中的言旐菡,還是剛才那副模樣,亦如十五天前在楚兮瑤背後看見的漠視一切一樣,彷彿自己像不肖一看的螻蟻。
官卿風不甘地紅了眼,那個冷漠的女子與他一般年紀卻有了自己這輩子渴望的高度。
還有劍術,那道落下的劍光,劍氣未散,像是印在山體上的一堵蕭殺寒冰牆。
隊伍中兩名鬼尊境的老者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見對方眼中的忌憚,正打算一同上去會會言旐菡,卻被黑月生打斷。
“楚兮瑤呢?讓她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在澗水惹我官兄,今兒個,我照著。”黑月生騎在疾風狼身上晃悠悠地指著言旐菡說著痞裡痞氣的話。
這話雖不大聲,但修行之人聽覺敏銳;在場的人幾乎都聽見了。出乎意料的是一陣風吹過,連同這話也帶走了。
該聽見這話的人連一個眼神也不給黑月生。黑月生一張白臉青了又青。
這是第一次被人落了臉,自他到來澗水誰不捧著他,說出一句話,誰不巴結地說出下一句;就連自己在地上吐一口吐沫也有人說吐的好。
“我告訴你別進酒不吃吃罰酒。如果她現在出來,跪在地上求饒的話,說不定小爺我高興了就饒了她。”
“沒錯,那個賤人要是跪在地上打滾求饒,我就原諒她。”官清幽說。
“趕緊讓她出來,只要她求饒。我便饒她性命,只取她兩條腿。”夷陽宗主說。
言旐菡依舊不答話。
“該不會怕了,不敢出來了?”隊伍裡有人戲謔說。
“不會吧,敢殺人不敢出來?”
“楚兮瑤你個縮頭烏龜,滾出來。”
底下喧雜一片,叫囂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傳上了山頂。
楚兮瑤正雙手拿著狼毫上下飛舞,畫出來陣法符文不成模樣,自她聽見疾風狼踏破塵土的聲音,便知道天時已經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