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這一次通訊只是想告訴諸位,白時纓還在沒有當你們中的逃兵!”白時纓半似打趣的輕笑了說道,她目光冷冽:“逃了一次又一次,我現在實在厭惡這個字,是時候讓祂知道螻蟻的抵抗也足以令他側目頭疼!”
“玄靈大陸的情況如何?”
白時纓問出了她最擔心的問題。
燭的身後是火焰的呼嘯,地面的焦土大片,看樣子已經持續有一陣了。
“如你所料,聖域果然不是為摧毀而摧毀,或者可以說祂給聖域的指令中就包括了要讓玄靈大陸‘活’下去這一條!”
“你走後,幻月帝國中就出現不下十幾次暴動,夜明燼宸拿到了當年幻月皇室那段見不得人的秘密,皇帝現在對攝政王曜清極為仇視。”燭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下,整理了一會兒措辭後,接著說下去:“好事是,這次夜明家有功,而且還是大功,所以過去只是人們口中的幻月帝國第一世家,如今卻是貨真價實皇帝親口認證的第一世家!”
“玄靈大陸其他各處的戰火也不斷,都是聖域暗中挑撥,當然也有少部分是人們自己乘機想為自己謀個一席之地……”燭又抬手扶了扶眼鏡,他嘆了口氣似乎非常的頭疼:“人類幾時可以明白,所謂權利不過是過眼雲煙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帶不去的東西為什麼要拼了命的去爭?”
“這種問題,你一個不需要為吃飽穿暖操心的傢伙,可以少問兩句嗎?”暗星冷不丁的從旁邊路過插了一句。
燭閉目,表示不想和他說話。
暗星冷嘖一聲,雙手抱臂慢悠悠的又走開了:“不食煙火的上位者啊……卻喜歡思考平民的生活,難咯!”
即便走遠,某人也不忘記及時損幾句。
燭抬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和白時纓解釋:“我並非從小衣食無憂,也非生來就是上位者。”
白時纓點頭,她還能咋滴搖頭不成?!
“夜明燼宸無恙?”
“身體的話,挺好的,精神的話,不太好。”燭難得頑劣了一次,他意味不明的道:“此事其實還與他父親有關係。”
“對了,為了確保夜明家的地位,夜明燼宸已經從往昔的大公子變成了當下的夜明家主,這滔天權勢是榮耀也是枷鎖,他回不去了。”而夜明燼宸的父親,則是一輩子都被困在夜明家,永遠不得踏出家門半步!
這個懲罰,說實話,已經很給夜明家面子了。
尤其還是在獎賞之下,這點懲罰就顯得很微不足道。
“整個夜明家,只怕也只有夜明燼宸還有他的母親在意他的父親忽然變成了一國罪人,對於從小就將自己父親當成日後榜樣的人來說,這就像是一直信仰支撐的天都塌了吧。”
燭形容的很恰當。
但實際情況只會比這個描述要嚴重得多。
白時纓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閉上了嘴。
回想起在牢房裡她對夜明燼宸不自覺中問出的那句話,倒是多餘了,以夜明燼宸的聰明程度不難猜出她的故意這麼做的。
這是一份禮物,助他早日坐上家主之位控制夜明家上下,不再因為只是夜明家大公子的身份而受到家族中其他人的虎視眈眈,和競爭者的攻擊。
但同時,這也是一份殘冷的禮物。
白時纓甚至都沒有問一問夜明燼宸,他到底想不想要這份禮物,因為她太清楚了,夜明燼宸斷然做不出讓自己父親名聲掃地被困夜明家一輩子,換自己脫胎換骨從此再無人能威脅到他。
“我明白……”
白時纓稍稍撥出一口氣,釋然道:“我想達成什麼就必須得有犧牲品,這一路上走來我以為我早已麻木,這也許是錯誤,但我不認為我錯了即便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所以。
她問夜明燼宸,下次還能再見面嗎?
對於這位見面幾十次的熟悉的陌生人,白時纓由衷敬佩他的為人,這一次也是真的將對方當作朋友……也許,成為她白時纓的朋友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什麼時候被她賣掉都不知道。
夜明燼宸如果沒有遇上她,應該還能再過上幾年和此前一樣的日子,直到這顆炸彈被引爆!這已經是上千次重生輪迴中必然發生的事情,卻幾乎摧垮這位宛如人間一道光的年輕人。
夜明燼宸成為了那個誰都向往成為的人,哪怕歷盡一夜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未曾動搖內心的信念分毫,世上或許並非只有他一人能做到,只是能貫徹到底的人屈指可數無一例外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因為他們生來的堅定不移決定了他們身上的光芒無需盡全力散發也無比耀眼。
“我會先去東陵國。”
白時纓說道:“青嵐學院地下的那件東西,最後再解決,倒是其他地方我們還不知道玄靈大陸被埋下多少用於暴露大陸位置的天目之釘,這件事就有勞你們了。”
“當然,讓所有人都到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燭神色凝重的點頭頷首道:“放心,我們會盡全力將這些該死的玩意兒連根拔起!!”
……
天目之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