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龍聽到馬背上傳來了一聲不愉快的冷哼,顯然那騎士被潘龍打擾了縱馬狂奔的興致,卻又不敢對一個能御風而行的大高手翻臉,只能就此作罷。
但他作罷了,潘龍卻沒打算作罷。
“差點傷到人,就這麼走了?”他冷冷地問。
那匹已經衝出十餘丈的駿馬被勒住了韁繩,調轉過來。
馬背上的騎士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大概是平時習慣用鼻子看人的緣故,神情頗為倨傲。可此刻他卻顯得有些慌張,大聲問:“你要怎樣?”
潘龍慢慢站直:“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我要怎樣,取決於你自己。”
那青年自然聽得懂他的意思,握緊了拳頭,卻不敢再說什麼可能激怒他的話,解下腰間的錢袋,一把扔了過來,被他伸手接住。
“我可以走了吧?”青年帶著怒氣問。
潘龍微微一笑:“請便,下次記得小心一些,不是每個江湖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我知道你出身不凡,但出身再高,性命也只有一條,不值得為這種小事丟了。你說對不對?”
青年的臉白了又紅,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調轉馬頭離開。
這次,他的馬速明顯慢了許多。
不僅他的馬速慢了下來,就連附近的諸多車馬,速度也都慢了下來。
剛才潘龍一飛數十丈,有此身手的人物,就算不是真人宗師,也是先天境界裡面極為強橫,乃至於可能越級挑戰的人物。
他明顯不喜歡車馬在城中超速,那大家當然不敢觸他的黴頭。
那種明明實力不怎麼樣還要飛揚跋扈到跟誰都敢炸毛的貨色,在這個世界是活不久的。
就像潘龍剛才說的,出身再高,也只有一條命。死在江湖人手下的皇子王孫都不乏其人,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刀兩斷的時候,誰管你爹是不是姓趙!
就算事後能報復,能上天入地追殺,可你已經死了啊!
潘龍沒有理會這些明顯是被嚇破了膽的人,將錢袋遞給驚魂未定的老人,笑了一笑,轉身走向正在駛來的馬車,縱身一躍,回到了車上。
“剛剛那是戶部侍郎魯河的兒子魯子文。”蒼淵說,“這南夏城裡面喜歡當街縱馬的,他算是比較出名的一個。”
“你們不管管?”潘龍問,“御史臺不就是負責監察百官的嗎?”
蒼淵苦笑:“魯河因為教子無方,已經被罰俸四次了。魯子文字人也六次被判了拘禁或者徒刑。只是魯家有爵位在身,這種程度的罪行,以錢抵罪就可以了……”
“難怪變法裡面有削閒職、易民爵的條款,若是這一條能夠推行。魯子文除非襲了爵,否則就只能有民爵。民爵抵罪要減等,不夠減,就要伏法……你們也花了不少心思啊!”
蒼淵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一條變法能否全面實施,並無多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