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在清氣的擴散之下,恢復本真。也使一些僥倖逃過一劫的人,受到此許的制裁。
李媽媽就是其中之一,她做下的那些事情最終將透過別人之口宣揚於眾。若是再不悔改,今日這一跌,恐怕她以後永遠別想再站起來。
“李媽媽呢,為什麼我一天都沒看到她人影。”魏氏聽著嬰兒的哭聲,只覺心中堵了一品惡氣,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去。
櫻桃回:“李媽媽不小心跌了一腳,大夫上門診治說,她以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滿是憐憫之情。李媽媽正值壯年,家裡都還要指望讓她養家。她這一腳,卻把家中的希望給跌沒了。不過,老爺夫人最是良善不過,一定不會不管李媽媽。
馬員外也被孩子的哭聲給吵得不行,揮揮手道:“把孩子送去柳院,讓他姨娘自己照顧。”
“且慢,老爺。”魏氏叫住丫頭們,對著馬員外道:“柳氏行為不端,把小公子交到她手上,只怕會再養出一個行為不端的人出來。”
“那你說說該怎麼辦?”馬員外也惱火道。這孩子不哭的時候,還挺可愛的,一哭起來,簡直能要人命。
“莊子上那麼多人,找一個剛生產完的婦人不是什麼難事。”魏氏出主意,“現在就派人過去。來回快點,還能趕上城門關閉前回來。”
“不成,不成。”馬員外擺擺手,大晚上,莊子上的人肯定歇息了,來回奔波一躺,倒是無端的折騰人。“去,把孩子送回柳院。一個晚上的事,能把孩子變成什麼樣的性格。”
馬員外這話一出口,下人們對他更是感激。有這麼一個家主,是他們的福氣。
“老爺。”魏氏還想說些什麼,被身邊的婆子拉住袖子拽了兩拽。
“柳氏的事,等明日再處理。今日是她兒子滿月禮,就讓她再高興一個晚上。”柳氏太過不知禮了,不能再縱容她了。馬員外想著該怎麼安排她才好,不能太重,損了他在人們中固有的形象,也不能太輕,達不到震懾的效果。
柳絮正著急孩子咋還不送回來之時,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忙出了院子,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婆子抱著孩子。
“這是怎麼了,哭得這樣厲害。”柳絮上前幾步,接過孩子哄著。
“興許是想姨娘了,所以員外就命我把孩子給抱回來。”婆子對柳姨娘的觀感不錯,很樂意說些好話討好她。
“媽媽慢走,絮兒就走了。”柳絮抱著孩子趕緊回院,關了門,進屋就喂起孩子。原來是餓了,怪不得真哼哼。
“瞧他這小樣兒,咋像是餓了很久似的。”柳母替孩子去掉身上的飾品。
“可不是,也不知道她們給孩子餵過了沒有。”柳絮有些埋怨。
“怎麼沒餵過。我親眼見府上另一個奶婆子給喂的奶,只是孩子吃的不多。”柳嬸拿著床小被子路過回了一嘴。
“我今天抱著小寶去夫人院中的時候啊,你們猜跟著我一道去的李婆子怎麼樣了?”提到照料孩子的事,柳嬸子猛然想起了同去的李婆子。
小寶本應該是李婆子一路照料,那知她剛了沒多遠,就生生地跌了一腳。
“她怎麼了,關我們什麼事。也不知道老爺是怎麼想的,還留著她在府上好吃好喝地做啥。小寶有我就夠了,真的不需要一個奶姆照料著。”柳絮對於李婆子那是哪哪兒都看不順眼。
“就是我不說,你們明早也能聽到其他人說。所幸我直接說了吧。”柳嬸子手中動作幹活的不停,嘴裡的話還一茬一茬地往向冒。“她不知道犯了什麼忌諱,摔了個大馬哈,後面是櫻桃那個丫頭處理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咋樣了。那一摔,我聽著就生疼。”
她們口中摔的生疼的李媽媽,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她幹嗎要來員外府當差,幹嗎要跑去柳院逞威風。這下好了,一腳把自己的家都給跌沒了。沒了收入來源的她,只能回到以前那個任勞任怨的自己。而且現在還起不了身,只怕家中人更嫌棄她是個累贅,不肯接納她,流落街頭的機率會很大。
這個柳姨娘天生跟她犯衝,自從遇著她後,自己處處被人掣肘不說,還老是犯天災。
馬員外想了一夜終於想出一個妥帖處理柳絮的法子。那就是讓她去夫人跟前學上一年的禮儀,由姨娘貶為丫頭,若是表現的好了,她還是府上的柳姨娘。
“夫人,我這個主意怎麼樣?”馬員外問。
魏氏放下茶杯道:“只怕柳氏不願意。任誰過了一段呼奴喚婢的日子,再過回丫頭的日子,那心裡肯定會記恨。許是記恨你,許是記恨我,怕是不得安身。”
“不會的,柳氏的性格我最瞭解,她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她叫過來問上一問。”馬員外向外喊道:“來人,去請柳姨娘過來。”
“老爺,何以這麼確信?”柳氏先是開口直接趕走李婆子,後又以妖法作亂馬府。若不是經道長的那句提醒,她也想不到,柳氏會是這麼樣一個心思深沉之人。
馬員外起身踱步了幾圈道:“柳氏在府上一年,你可曾見過她主動要什麼東西沒有?”
柳絮從入了府,就從向他開口求過什麼東西,自己不管送她什麼,都能讓她驚奇半天,他不信,一個鄉野之女,能有這麼多的心機。
“不曾。”魏氏道:“可老爺想過沒有,有些人天生就會一些小算計。”就好比她們婦人之間,天生就會妒忌過得比自己好的人,這是本能。
“櫻桃,老爺夫人,有沒有說叫我來是什麼事?”柳絮好好地在屋子裡哄孩子入睡,就聽到櫻桃傳話讓她去正院一躺,整得她有些緊張不安。雖然老爺夫人都是好人,但是她還是不太願意常常見到他們。
他們是那樣的端正有禮,襯得她無地自容。她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學會說一些正常的話。那些帶著土味的話,只有跟柳嬸子她們交流的時候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