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打破鏡中的幻境,著實厲害,不愧是天上的神仙啊!可比凡間的道士強多了。我吸了你這麼久的生氣,還沒有吸完,可見神仙與凡人就是不一樣。”手持鏡子的青衣女子嬌聲說道。
幽羅才回神,就聽到張晴微的挑釁:“真叫你失望了!我的生氣不是你這個不人不妖的怪物能比的。”
手持鏡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張晴微,幽羅只不過是陷入她編織的夢境中,一點點被同化,甚至再也出不來。
“怪物?”張晴微依舊笑吟吟的,只是吐出的話刺耳:“我是怪物!怪物又怎麼了?為了我的夫君能活著,無論我變成什麼樣,都會去救他。
你也看到了,我們張家世世代代做善事,我與夫君兩人也沿途賙濟百姓。淮水鎮發水災之時,我與夫君散盡錢財,購來藥材,盡力醫治生病的百姓。
可我夫君的病怎麼得來的?就是為了救這些百姓得的。
他這樣的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報?上天為什麼不庇佑他?
現在,我只不過是從這些人身上收些利息而已。我做錯什麼了嗎?而被我吸淨了生機的人,全是一些作惡多端的歹毒之徒,他們死有餘辜。那幾個道人名義上是除惡衛道,實際上就是騙吃騙喝,奸**女的偽善之人。我所做的只不過是替天行道。”
“你作惡就作惡,不要打著什麼替天行道的幌子。”
對面的人現在已成了魔,普通的話她是聽不進去的。
幽羅不再囉嗦,直接上手揍。
畢竟是凡人一個,有了寶器在手,也不是幽羅的對手。先前只是沒留意,便被她鑽了空子。張晴微被幽羅用繩子捆了個結實,帶回天界受刑。
“恭喜你記起了自己的名字。”說話的是幽羅頭上髮釵上的器靈。小小器靈幻化成小女童的模樣坐在孕育她的法器上。
“是你提醒了我,謝謝!”幽羅真心實意地道謝。若不是器靈提醒,她還會像其它人那樣靈魂生生世世沉迷於鏡中的夢幻世界,自至肉體消亡。
器靈接收她的道謝,“你也很不錯,若是你一直不能走出幻境,我也無能為力,拉你出來。”
在器靈眼中,幽羅的命運軌跡完全是另一種模樣。她至死沒有走出幻境,徒留靈魂在幻境中自留戀至瘋狂。完全把自己當作張晴微,分不開彼此。
幽羅在外界的身體已經被真實的張晴微給吸淨了生機。張晴微也沒有好下場,被人拿去煉了魂。
“她這麼做實在有違天道,可惜了這麼好一姑娘,偏偏入了魔。”幽羅感慨,幻境中的一切太過真實,她差點也認栽了。
“你很同情她!”這位器靈給自己起了名字叫花洛。幽羅曾問她為何要給自己起這個名字,花洛說這是她誕生之初就已被定好的名字。不得不說,花洛是一個值得聊天的物件,她看問題很犀利,總是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她若沒有謀害那麼多鮮活的生命,我倒是會同情她。替天行道不是她濫殺的理由,若是我處在她的位置上,可能也會瘋狂吧!”幽羅經歷了張晴微的過往,她的前半生可謂是事事順風如意,嫁了人夫君也對她極好,從不肯叫她受了委屈。
“也許吧!”花洛贊同。
幽羅還想起一事,“她的那個夫君,只見過她一面,就非她不娶。你說,這世上真有一見傾心這回事?幸好我早年前遇見的是個負心漢,不然,我跟她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裡去!”
“不是人人都能逃離情之一字,像你那般果決轉身。你想不想聽個故事?”花洛引誘。“不過,我敢肯定你聽了之後,會更加同情她。”
“說來聽聽。”幽羅的興致被勾了起來。在這裡守了一天門,相當無趣,不如,聽故事打發時間。
花洛從幽羅頭上飛下來,停在幽羅肩膀上。
“從見到她的那刻起,我在鏡中看到了她的前世,卻來不及跟你說,你便被引入了幻境之中。
那是一年海棠花開的時候,獵人上山打獵時,從虎口中救下了一隻懷孕的母狼。母狼很感激他,在生下小狼之後,隔幾日深夜叨著獵物放到獵人的門前。有時候是一隻兔子,有時是治病的藥草,有時是野豬等等。
獵人一開始沒想起是誰把山上的野物放在自家,不敢收用。專門夜裡不睡覺,守在自家門前,看清楚是誰把東西放在自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