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快點,回去晚了,我娘又要罵我。”
“知道了,囉嗦。”
小人兒從水中鑽出,手中拿著蓮花上了岸,腳下一滑,又從岸上哧溜了下去,另一個撐傘的人趕忙去拉,連人帶傘一塊跌進了池子。
兩人在水中撲騰來去,另一人精疲力盡,漸向湖下沉去。
最後還是尋摸過來的老嬤嬤看見兩兄弟,去叫了人抱兩兄弟上岸。
回去後兩人都得了一場大病,小的那個病沒了。
水中有光芒閃爍,那是烙在他額頭上的符篆,在水的衝擊力下,一點點的消散。王蘊生臉色痛苦地飄在水底,往昔記憶一點點湧上心間,痛苦、悔恨不斷交織在胸口。
這個世界不能用法術,但也可藉助一些外物達到自己害人的目的。他額頭上的封印符篆特殊,不是此界之物,法效甚微,一點即破。花洛猜測黑影先她一步到達此界,提前佈置好了一切。她看不清對方,不知對方來歷,亦不知對方的目的,對方似乎熱衷於給她添亂,讓她收拾最後的亂攤子。
跟在王蘊生身邊穿著透明色衣服的紙片人偶,早被花洛一腳踹爛,成了一張無用的廢紙,推在牆角。這眼神得有多不好,看不見這麼大個東西杵在自己眼前。
也是,紙人形象逼真,加上背後有內力深厚之人操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它不是人。再者操縱紙人出現的時機,都是他孤身一人的時候。記憶被人篡改,以為自己當了阿飄許多年,別人又看不到紙人的存在,合理地認為阿飄是存在的。
花洛吐嘈一會兒,看著他恢復記憶也差不多了,就把人從水中撈出來,送回了書房。又把隨身攜帶的藥丸給人就著水服下了二顆,明天好好地待在家中休息一天,基本就沒事了。
安置好人,天已四更。花洛藉著夜色掩映,回到了觀中。
王蘊生的夢起起伏伏,往前消失的記憶片斷在腦海中不斷來回閃爍。這一覺他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
府中下人迫於他的餘威,不敢叫人起床。有姨娘來了幾次,俱被書房外的小廝給攔了回去。
連王老太太與大夫人也不例外。
花洛在一更時,又到了他的房中,此時的王蘊生眉間戾氣已經收斂不少。
“你感覺怎麼樣?”
“我到底是誰?”他問。
王蘊生半是迷茫半是不解。他阿飄的記憶是怎麼回事?兩年前為什麼跌了一跤,就把以前的記憶跌沒了。
“這要問你自己了,你想成為誰?”花洛還是那副夜行衣的打扮,並且還帶了另一套夜行衣。
這個問題難住了王蘊生,他誰也不想成為。
作為王蘊生,他每日裡辛苦讀書,只是為家族謀利,現在做了官,還是得為家族著想,他欠了二房,有債就要還,扶持二房是必須的責任。
作為王蘊華,無債可還,一族的榮辱跟他沒啥關係。但在別人眼中,他早已是一個死去的人,二房老太太心知肚明,即使保持著面上的母子關係,總有一日會揭開彼此的臉面。
無論他怎麼選,都是一條死衚衕,除非他離開王家,隱姓埋名,徹底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想想他都不甘心,自己拼命得來的一切,憑什麼要拱手讓人。
王蘊生低下頭,盯著眼前的被面:“我不知道。”
一套夜行衣扔在他面前,花洛避了出去。“穿上它,再跟我走一次。”
還是昨晚的順序,先去他母親的院中。
老太爺與老太太兩人在下棋,談話的內容與昨夜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