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王家的二房還沒有走哇!”賢真跟著瞥了一眼,發現這夥人還賴在道觀不走。再不走,等天色晚了,下山的路就不好走了。
“也許在等著什麼。”花洛扶好她背的小蔞,“快走,一會兒該艱難的就是我們了。”山頭清冷,過了正午,溫度下降的更快。
下了山,豔陽高照,溫度恢復正常,花洛領著一群半大孩子著手製茶,山上的王家二房見遲遲等不到仙師的出現,就紛紛起身告辭。
知觀親自把人送下山門口,目送最後一波人離開才回山。
“二嬸,沒有見到仙師嗎?”知二叔一家要來浮雲觀內上香添燈見見傳聞中的仙師,王蘊生辦完公就早早地就侯在山下,接二叔一家回府。
二老夫人把手搭在大侄兒手上,由他攙扶著上了馬車。等坐定了,才開口道:“沒有,想來,我等是與仙師無緣了。”
王蘊生拿起軟墊墊在老太太背後,讓老太太舒舒服服地靠好,“二嬸這是說些什麼話,我直接派人拿著我帖子去請,我不信她還能不給我這個朝廷命官的面子。”
老太太連忙擺手:“不可,不可。得罪了仙師,以後有你倒楣的。我們王家只你一個做了官,若因我們之故,讓你丟了官位,我們豈不是成了王家的罪人。蘊生啊!你就好好地做你的官,我們這些婦道人家的事,你就甭管啦!有空就到二房多去看看你四弟,指導他功課,該罵就罵,打他也沒關係,我們只站在你這邊。今兒個,就留在我家吃飯,你八妹妹啊先你一步回了家做了你最愛吃的丁藕炒肉絲。”
老太太拉著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滿懷慈愛,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
被人關注的感覺很好,要說王府誰對他最好,無疑是王家二房。王蘊生在家裡感覺不到來自母親溫暖,父親的溫和教導,到了二叔家這些全都有了。
因為什麼呢!因為他根本不是大房的孩子,而是二房早逝的長子。
在飄泊的那些日子,他過得渾渾噩噩,只依稀聽到什麼聲音,叫道我的兒我的兒,又䋈道著說了許多話。
恢復人身之後,那些話一下子清醒起來。
他是魂的那些歲月,一直生活在二房老太太為他設立的供堂香案之上,每日早晚地虔誠供奉神靈,只求他早一日轉世成人。
那些話,全是他母親二老太太對他的思念之情。
“娘。”王蘊生情真意切地叫了一聲。
二老太太掀開簾子,看外面人無所覺,才摟了寶貝兒子到懷中,母子相擁,小聲地說著相認的話。“孃的蘊華,娘早就看出來是你了,卻一直沒敢相認。”說著就流下了淚。
王蘊生更是情不能抑,數度哽咽:“我知道的娘,我全部知道你為我做下的許多事。”
馬車晃悠悠地到了王家,接老太太下車之時看到她眼圈紅紅的,以為是當官的大老爺欺負了他們的老太太,哪知在後面扶著老太太下車的大老爺也是一副紅著眼眶的模樣,下人們弄不懂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主子不說,她們也不敢相問,有什麼話中得嚥下肚子,稍後再打聽。
王妍菲是王家還沒出嫁的八姑娘,庶出女。同大老爺一樣,落了湖醒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變得有些討喜了。
得知做官的大哥要來府上吃晚飯,她早早地先回了府中,做起了各式拿手的小菜。
晚上,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頓美食,現正坐在一起聊些閒事。
“八妹妹的手藝又進步許多,最近沒少練手吧!”王蘊生抱著最小侄兒坐在大腿上逗弄,嘴裡說著話。關注她,是因為她也跟自己一樣,都是還魂再次為人。
“又被大哥說對了。不過,有件事,我想求大哥允許。”王妍菲品著小茗,思慮再三還是張口求人。
“何事,先說來聽聽。”王蘊生來了興趣,閨中女子,能有什麼煩惱事。
“我有一好友,是年前被抄家的左家小姐,她如今困頓不堪被後母搓磨,我想把她接進府中帶著身邊當個丫頭使喚,好全了姐妹之情。我將此事已經告知了母親,母親說這事需得你同意才可。”王妍菲說完,期待地看向他。
王蘊生哈哈一笑:“我道是什麼事,這等小事,妹妹想接去接就是,一定要待她簽了賣身契再領進府。原來妹妹今日做了一桌菜,是為了好姐妹,大哥這心裡有些痛心,大哥在妹妹心中的份量竟不如一個外人。”
“怎麼會,前幾日我閒著的時候,還給大哥做了幾雙靴子,已經託人送去了大哥的府上。為此,我還熬了好向個通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