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當場,潘景已被任為嶺南某個偏僻小縣的知縣,三個月後赴任。
崔四娘子沒等來自己的好訊息,卻聽到了潘景要走的訊息。立時坐不住了,到書房去央求他爹。
崔尚書聽了女兒之詞,只能為她感到惋惜。潘景當天在殿試上的卓越表現,他這個吏部尚書全程看在眼裡。而其對實事也瞭如指掌,所出辦法雖然稚嫩,卻也可行。
“他已有了未婚妻,你再求有何用?”
媒婆對潘景只是訂親,卻未成親,發表著各自的長篇大論。比如現在的這位頭戴大紅花的媒婆,正滔滔不絕地勸著他:“狀元郞,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有了強勁的親家在後面支撐著,你在官場上也如魚得水不是。我今天給你介紹的這位可是侍郎之女,娶了她,不說一步登天也差不離了。”
媒婆拿出畫卷展開給他看,“你看,這位小娘子貌好,文才更是才比那個什麼子建。公子,你考慮看看!”
“不必了,花媒婆。今天我潘景就在這裡摞下一句話,我的妻只有府臺之女一人。大丈夫在世,當言行如一,說到做到。請媽媽回去告訴各家,潘景已心有所屬,承受不住各位大人與小娘子的厚愛,略感慚愧。”潘景向媒婆深拱一禮。
花媒婆自知是勸不動他,訕訕地離開了潘景下塌的客棧。
“我說潘兄,你的豔福不淺。怎麼?一個沒挑上,你的眼光也忒高了。”高懷遠剛送走好友回頭就看到潘景的房門大開,一個媒婆從裡面扭著身子出去。
潘景心思煩悶,聽了他的話只得苦笑,“懷遠兄說的哪裡話,弟已定了親,如何能做那退親再娶之事。只是這些媽媽們全不管我如何解釋,令弟好生苦惱,懷遠兄還來取笑。”
高懷遠挑眉,“照你所說,這豔福不是豔福,而是煩惱絲了。我怎麼就沒有你的好福氣,有媒婆向我說親。”他在殿試中,才能有限,發揮不好,只是取得了個不上不下的名次。
潘景請高懷遠進屋,又奉了杯茶,才回說,“正好,這個房間聚福,就勞煩公子與我換一間,景在這裡感激不盡。”
高懷遠接過茶,輕輕品嚐一口之後,放下茶杯,四下裡打量著簡樸的屋子,與他的豪華奢侈的房間不同,這間屋子充滿了讀書人應有的墨香氣。
“也好,你的苦就讓給為兄的來承擔,你只管好好讀書。”
“多謝高兄,我這就喊書童過來收拾。”潘景叫了旁邊正在整理書籍之事的書童打包行李,今日就搬去高懷遠的房間。
兩人換房,除了親近之人,別人一概不知。上門的媒婆依舊熟門熟路地敲響了潘景以前所居房間的門,只不過出來的人卻變成了另一個眉目溫潤的公子。
可把高懷遠樂壞了,見媒婆要走,使人攔住了她,說了些話壓住了媒婆,令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完全讓媒婆跟著他的思路走。期間,他不動聲色地向人推銷自己,併成功地推銷出去,定下了一門親事。
是媒婆見他雖不如潘景名氣大,但也是俊郎公子一枚,才氣與潘景不相上下。打聽之後,才知兩人是好友,就有女子的家人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他。
崔母請了花媒婆到府中小坐,花媒婆自從坐下就向崔母大倒苦水,“夫人,前前後後找我說親的人家有六家,全是看中了潘生之才。那潘生在家中已經訂了親,不肯退親重訂,我勸了幾日也沒勸下來,而女方這邊,我也同他們說了,人家有了未婚妻,不想退,還不如別選其它中了進士的學子。
兩邊都不聽,我夾中間,上午勸著這個,下午勸著那個,一雙腿快跑斷,話也說全了,愣是一個也沒說成,我這嗓子還磨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