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喜上心頭,不慌不忙地道:“若真如此,學生會立時修書一封稟了父母,派人上門提親。只是不知是那家的女兒?”
何鼎滿意,“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小女。那日宴中有一道對子題就是她出的,眾學子中,你對的最合上聯之意。”
潘景回憶當時的盛況,府臺大人確實出了一個刁鑽的對子,他也是苦思冥想半天,又灌了數杯酒水下肚,勉強謅了個對整押韻的下聯。後來又細想數日,提筆寫下了幾個精雕細琢的下聯,皆不如當日的下聯對的工整。
能出一個絕對的女子應是一位才女無疑了,想必相貌也是不差的。
潘景攸地起身,跪在府臺面前,向上拱手道:“學生能蒙大人看中並許之以女,是學生之幸,學生此生必不負她。”
兩人皆大歡喜,各自回去準備親事。
潘景晚上做夢笑醒,他夢到一位才比道韞,貌若湘妃的女子,兩人遊湖覽山,作詩作畫,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第二天起身之時,還樂個不停,催促書童早日啟程回府。
半月後,回到家的潘景來不及先坐下歇息片刻,就與父母告知了此事,府上頓時一片喜氣洋洋。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縣衙拜會縣尊,也將此事說與了縣尊,縣尊隨即附贈了一份薄禮與他。
夫子與同窗早在回縣的路上就已經拜會過了,倒是不必再單獨跑一次。
所有關於提親的相關事情都交給了父母與媒婆操心,潘景只需在提親那天隨著父親媒婆前往即可,其餘時間仍埋頭讀書,不理外事。
親事已經是鐵板上錠釘,何飛煙歡喜地在家繡著嫁衣,等待來年春天過後,便嫁去潘家,成為潘家婦。
“你帶回來的女子怎麼處理,你心中有個章程沒有?新婦還沒進門,是斷斷不能有妾室,擾了兩家之好。”潘母問。
潘母口中的女子是潘景回途中帶回的商人之女,他看此女長得與柳媚兒眉眼相似,又有些才氣在身,對其多有注意。商人看情形,就把女兒贈送與他,分文未取。他回府時就把女子一同帶了回來,不然,讓一個獨身的女兒如何安家。
“母親放心,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只是她父見著兒對其有意,才送了兒,兒推脫不掉才收了下來。母親權當個女兒養便是,贈與一副嫁妝,再給她尋個夫婿,打發出去。或者等新婦過門,問新婦的主意亦可。”潘景不在意地說道。
潘母見兒子不沉迷美色影響讀書,對那女子也有了主張。
一處僻靜的客院中,幾個三大五粗的婆子守在院子裡做著針線活,一名小丫頭手裡提著吃食從院外回來。
“燕兒,有沒有見到二公子?”問話的女子正是潘景帶回來的這位,名叫錢絮。兩人關閉門窗,小聲說話。
“二娘子,什麼也沒打聽到,我連二門都進不去,何談打探什麼資訊呢?”燕兒是女子帶回來的侍女。
錢絮看了看外面守著的幾個婆子,“這可怎麼辦?見不到公子,我們就出不去這個小院。”
“二娘子,這府上的人防賊似的防著咱們兩個,我看我們還是半夜翻牆過去找那潘公子算了。”燕兒出主意。
錢絮:“讓我再想想。”
潘景讀至二更天的時候,覺得眼睛有點累,精神上也有些乏了,欲放下書本就些歇息。突聞外面有敲門聲,他疑惑地起身開了門,向門外看了看,沒人,隨手就關了門。轉身之際,看到柳媚兒坐在他床邊,心中一驚。
天色已深,床前的燭光不甚明亮,也許看錯了也說不定。潘景閉眼又睜開,美人還依在床邊,姿態妖嬈。
“公子,這是不認識妾了嗎?”錢絮媚眼如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