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娘,不會的,我又沒做壞事,他們憑什麼扣留我?”
牤子說著,就往外走,準備前往生產大隊。
牤子回來了,有社員群眾看到,訊息很快傳遍了全屯。
牤子剛出院門,李剛、閻闖、四姑娘、花喜鵲等社員群眾已經來到了他家大門外。
王奎隊長也隨後趕來,簡單問詢一下牤子,然後說:“今天天晚了,不差這一晚上,明早我陪你一起去生產大隊。”
牤子說:“王叔,您已經沒少為我和我家費心擔責任了,明早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麼行,我去了,大隊的人多少回給我面子,不會太為難你。”
王奎隊長既然這樣說了,社員們也都說讓隊長同牤子明早一起去,而且,李剛、四姑娘和閻闖等一群年輕社員不放心牤子,聲稱明早也要一同前往。
“大夥的心意我理解,你們就別為牤子添亂了,”王奎隊長說,“明天,大夥都不要去,在家聽信兒,放心,不會有啥事。”
大夥又議論一會兒,很晚才各自回家。
第二日清晨,大憨一如既往,早早就去生產大隊民兵連部報到。
牤子等待王奎隊長,王奎隊長一到,兩人一起去生產大隊。
路上,兩人邊走邊聊,王奎隊長心裡明鏡一般,牤子沒什麼好解釋的。
王奎隊長勸牤子到生產大隊不要意氣用事,如今身份不同,牤子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不忍氣吞聲,還能怎樣?
且說,牤子和王奎隊長一起來到生產大隊,趙凱一些人見牤子出現在大隊門口,如臨大敵,上前把牤子圍了起來。
“大隊長回來了,請到我辦公室坐一坐。”趙凱假惺惺地邀請牤子,卻示意部下挽著牤子的胳膊,把牤子帶進了民兵連部。
牤子順從聽話,很泰然,沒有反抗也沒有言語。
王奎隊長去向劉忠誠彙報,民兵連部裡,趙凱親自“問詢”牤子。
牤子沒有違法沒有犯錯,但他的地主出身,無論什麼時候,接受“問詢”都不需要理由。
趙凱還算客氣:“大隊長,好久不見,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離家出走呀?”
“我進城了,出去混口飯吃,蹲大街幫人乾點零活,生產隊不差我一個,家裡口糧不夠,就想給家裡減輕點負擔,沒有別的目的。”
為了不說漏嘴,牤子沒有實話實說,本不願意撒謊,也是無奈。
趙凱道:“我們都很擔心你,特別是劉支書,怕你想不開,安排我們一直再找你,你進城為什麼不到生產大隊開具介紹信呀?”
“這是我的錯,一則我怕劉支書和你們都捨不得把我放出去,不給我開介紹信,二則我想先出去探探路,沒有固定的去處,等有了一定,我想回頭再開具介紹信。”
“你為什麼不去你之前背煤的那家小煤窯?”
“小煤窯有危險,之前是萬不得已,現在犯不上再去拼命掙錢。”
“大隊長,不瞞你說,我們還以為你離家出走是因為心裡不滿有怨氣呢。”
“這話從何說起,我沒理由不滿,”牤子道,“我只是覺得自己是地主出身,在大夥面前抬不起頭,離家出走的確有逃避現實的想法,但是絕對沒有怨氣,我牤子是什麼樣的人,大隊領導又不是不瞭解。”
“沒有怨氣就好,”趙凱道,“你當過大隊領導,政策上的事你都懂,有些事,我也是沒辦法,請你諒解。”
趙凱沒有抓到牤子的任何把柄,只好如實向劉忠誠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