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耿朝忠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股煞氣,接著又冷冷一笑,問如坐針氈一樣坐在對面的仇越道:
“那別的幾件事情,你是見過的了?”
“去窯子的事見過,他還請我去,不過我沒去。”仇越無可奈何的說道。
“嗯,”耿朝忠呵呵冷笑,“我就回了南京不到兩個月,你們就換了種活法!不錯,不錯,厲害,厲害,看來平日裡我是委屈你們了!以後我得向王站長學著點,多帶你們去八大胡同逛逛,是不是?!”
“六哥!”
仇越噗通一聲踢開凳子站了起來,話說到這份上,他還哪敢坐在六哥面前好整以暇的吃飯?
“你自己吃吧,我出去走走!”
耿朝忠也無心再吃飯,踢開凳子,準備起身出去。
“六哥,天這麼黑,外面又這麼冷,您去哪兒?”仇越連忙攔住。
“冷點好,總算能讓我清醒清醒!”
耿朝忠把門一嗑,拂袖而去。
出了門,寒風一激,耿朝忠的腦子倒真是清醒了不少,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往外走。
沒想到,自己手下這幹精兵強將,在王天木下面呆了不到兩個月,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現在,耿朝忠算是明白了那句話:
人學好要一輩子,但要學壞,只要幾個月甚至幾天!
怪不得,這回回來,這些弟兄們一個個都閃爍其詞,原來是這麼回事!
特務處是個大染缸,耿朝忠早已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對這個,他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最讓他意外的,竟然是王劍秋!
一個潛伏者,一旦意志放鬆,染上了各種惡習,那接下來整個人就會像潰壩一樣,迅速變得不可收拾。這個時候,一旦有人引誘或者受到什麼威脅,就會迅速變節——至少,存在著嚴重的變節可能!
因為,自我放縱,意味著理想信念的喪失,一旦心中少了那根弦,走向那一步就是遲早的事情!
這個問題很嚴重,自己必須儘快處理!至少,也要讓王劍秋迅速懸崖勒馬,停止墮向深淵!
但一想到如何處理這件事的時候,耿朝忠澎湃的心卻迅速就冷卻下來。
自己沒資格處理王劍秋,也不可能處理王劍秋,難道自己能利用北平站副站長的身份組織王劍秋的墮落?
可以訓斥,但耿朝忠知道,這種訓斥不僅是無效的,甚至是可疑的——有這個權力的,只能是王劍秋的直屬上級趙可楨。
可自己能通知趙可楨嗎?
即使自己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秘密通知趙可楨,但趙可楨是何等精明的人,一旦他猜到這個同志對王劍秋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用屁股都可以想出特務處內部一定還有一個我黨的同志,到時候懷疑到自己身上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行,不能通知趙可楨。
耿朝忠很快否決了這個決定,他走在漆黑的雪夜,腳下是嘎吱作響的皚皚白雪,一直走到雙腳傳來的絲絲寒意快要將腿凍僵,這才停下了腳步。
是的,自己不能聯絡趙可楨,但自己可以聯絡趙可楨的上級!
荔枝!
半畝方塘一鑑開,無人知是荔枝來。
天津站,還有一個潛伏在敵人內部的同志,耿朝忠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知道和他的聯絡方式,看來,自己有必要和這個荔枝同志見上一面了。
自從1876年貝爾發明有線電話以來,利用電路訊號製造竊/聽器就成為了可能。初級竊/聽裝置早在一戰時就已經出現,並在二戰期間開始逐漸成為間諜們獲取情報的選擇之一。
電話竊/聽在技術上很簡單,一般由電話竊/聽頭和錄音機兩部分組成。只要選擇好電話線的適當位置,把電話竊/聽頭上的帶兩根細針的導線,分別插入兩根電話線內,便與電話線接通,微型錄音機就能錄下電話聲。由於電話竊/聽頭和錄音機的電源都是電話線上的電源供給的,所以,只有在有人打電話時,電話竊/聽頭和錄音機才開始工作,其他時間則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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