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靜靜地站著,之間卻彷彿有一種天然的隔閡,令人覺得十分別扭。
半晌,蕭瑟打破了這難堪的寂默。“走,到轉檯去。”
夜深了,夜風帶著瑟瑟的涼意。幸好我換了件長袖的上衣,蕭瑟卻仍穿著單薄的短袖衫。
“你冷嗎”我脫口問。
“如果我說冷,你會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穿嗎”蕭瑟的聲音帶著笑意。
我閉嘴不言了,好意關心他,卻被他言語調戲,我這是給自己添堵。
蕭瑟笑看了我一眼,走向露天樓梯,登上三樓。
三樓轉檯上,蕭瑟靠欄杆而立,他的身影清晰的映在對面的玻璃幕牆上。
“這玻璃幕牆當鏡子挺不錯。”他也發現了玻璃幕牆的功能,隨後便一直面牆而立,許久都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我耐不住了,走到他身邊,他雙眼望著前方,正沉思著什麼,臉上的神情十分寥落。
“你”我很少看到他這樣的神情,本想問個究竟,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
蕭瑟眯了眯眼睛,不大自然地笑笑。“我在研究這座樓的玻璃幕牆,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去完成。”
“什麼任務”我很好奇。
“你們芭蕾舞演員,每天都要和鏡子打交道,你留心一下,有誰照鏡子的時候,表現不太正常。”他正色說,“先別問為什麼,到時我自然會告訴你。”
我還有別的問題:“你所說的表現不太正常,指的是什麼”
“比如看到鏡子會有些害怕之類的。”蕭瑟微笑起來,“我相信你肯定會有所發現的。”
我滿心疑惑,但相信蕭瑟交待這個任務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未再刨根究底。
蕭瑟送我回宿舍,路上遇見了尹靜姝和餘萌,路燈下,可以看見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像是哭過。
“小忻忻,你搞什麼嘛,不聲不響的就被人拐跑了,真是重色輕友。我都沒發現你不見了,後來餘萌和宸哥哥他們幾個趕到醫院,問起你,才聽虞團長說你和蕭公子先走了。”尹靜姝嗡聲埋怨。別看她平常沒心沒肺,其實是很重感情的。
我慚愧無言。蕭瑟代我辯解:“是我硬拉著童忻走的,我想為她洗刷冤屈,證明她和葉梓涵的墜樓無關。”
“本來就不可能有關嘛,別聽那保安瞎說,無憑無據的。我看他自己才可疑,虧我之前還很喜歡他的胸肌。”尹靜姝咂著嘴,“我看你是找藉口,想讓小忻忻陪你曬月光吧。”
蕭瑟輕咳了一聲。“今晚的月光好像不太好,要曬月光也不會選在今晚。說正事吧,葉梓涵動手術了嗎”
“梓涵的爸爸媽媽還有姨媽都趕來了,晚點會安排手術。我們其他人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來了。”尹靜姝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來,“醫生說,如果手術完後期恢復好,走路應該不會受太大影響,但是,嚴重性粉碎性骨折很難解剖復位,踝骨面臨承重,而且骨折伴著韌帶,關節囊撕裂,重建的後關節穩定性肯定會受影響。芭蕾功夫在腳上,所以重返舞臺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儘管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聽到尹靜姝說出醫生的結論後,我的心還是狠抽了一下,眼眶立即發熱而潮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