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傻眼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張黝黑的臉上火辣辣的。儘管窗外下著小雨,車廂裡並不悶熱,他那額頭上卻是汗如雨下,就像置身於桑拿房中一般。
“是,…葉風讓你這麼做的?”
畫眉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可惜,那緊閉的雙眼此刻已經睜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捏住自己項鍊吊墜,舉著手機拍照的堂哥張自強,犀利的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嗯!”張自強機械性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他只不過是想拍那吊墜而已,又不是對堂妹圖謀不軌,這個小丫頭沒理由糾纏著不放吧?
“他讓你拍我吊墜做什麼?開得起賓士,玩得轉樂天,難道還會對這幾千塊錢的項鍊感興趣嗎?”畫眉顯然不相信張自強的話,眼眸之中就多了一絲玩味。
“他說:這項鍊很有可能和堂叔的事情有關係,就讓我拍下來發過去,讓警察那邊查一查,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張自強並沒有絲毫猶豫,便把心中能夠想到的說了出來。
聽到脖子上的項鍊和老爸的事情有關,畫眉的臉色便黯淡下來。她小時候喜歡躲在父親書房的櫃子裡,也經常偷聽到
老爸和哥哥的對話。
這會兒靜下來一琢磨,還真就想起,老爸說起過的一個驚天大秘密。看來,葉風的猜測不無道理。這被父親和哥哥當做稀世奇珍的玩意兒,原來就是個惹禍的根源。
她想不通,有什麼東西能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金錢?…權利?還是,…國色天香的女人?只有活著才能夠享受這些身外之物,死了,還特麼要這些有個屁用啊?
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畫眉一把扯住脖子上的吊墜,狠狠地拽下來,塞進了張自強的手心。悲痛欲絕的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地哭一會兒,希望你不要打攪我。”
“哦!”張自強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舉起手機“咔嚓”“咔嚓”的拍了起來。
《最初進化》
整棟住院部大樓里人滿為患,若不是身穿著警服的老張下來迎接,穿著一身休閒西裝的陳浩軒和葉風,還真有可能擠不進去。
“這樣的場面,好久都沒有見過了。哎,只可惜呀,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多少讓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陳浩軒和葉風跟著老張,剛剛擠進那間堪稱豪華的VIP特護病房,守在門後的兩位戴孝弟子便立即將房門給鎖上了。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住個醫院,也能找到這種四室一廳的套房,還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七八十平方大小的客廳裡幾乎坐滿了人,有些還是這南都城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見有客來,他們也只是側過腦袋,淡淡的掃上一眼,並沒有上前來握手攀談的興致。
俗話說,文人大多風雅清高,武士往往自命不凡,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陳浩軒來這裡是為了查案,他一向廉潔愛民,兩袖清風。不喜歡與人寒暄,更討厭那些無事獻殷勤的傢伙,就直接領著葉風往張老爺子的病房裡走。
門口守著兩名全副武裝的特警戰士,見到陳浩軒,“唰”的一下子立正,然後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等到兩人推門進去,這才手握鋼槍,一臉警惕的注意著客廳裡這些人的動向。
讓葉風感到詫異的是,張浩作為張鎮山老爺子的親兒子,竟然不在這病房之中。接待他和陳浩軒的,卻是張老爺子的二徒弟林少坤。
“我嫂子她,…預產期在即,師兄非常擔心她們母子兩個的安全,不得不守在她們身邊。所以,…”林少坤一句話沒有說完,那鼻子一酸,大顆大顆的淚珠兒便滾落下來。
“哦!”葉風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抬腳走到了房間裡面唯一的大床旁邊,看著那滿是血水的被褥發呆。
雖然成年人體內的水分佔比高達百分之七十左右,但是血液的含量只佔體重的百分之七、八,怎麼可能會溼透床上的被褥,還留下這麼大一灘子血跡呢?
難不成,是那隻狐妖用了什麼玄門術法,把張鎮山老爺子連皮帶骨頭的融化在了這張大床上?如果是這樣的話,死者的頭髮和衣服呢?還有骨頭渣子,總不可能一丁點兒都沒有留下吧?
忽然,葉風被床頭的血跡黏連住的一根毛髮給吸引了目光。他捏起來一看,眉頭便情不自禁的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