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手握柘方繩,輕輕的輸入一股慧力,一方石家大圖立刻浮現於腦海之中。陳澈既高興又激動,這是他從小飯館的窗臺上取到的,是寒井唐國分井的指揮使江淹所留。
石家大院位於長京城東北角,佔地幾百畝,亭臺樓閣前後相接,暗宅秘室遍佈其中,在長京城中,石府的神秘程度緊次於皇宮。
石府外樸內華,高高的石牆突兀的矗立在四周,沒有紅漆金瓦,簡窄的大門上斜斜的掛著一方石刻,“石家”兩個大字蒙滿了灰塵,顯得有些破落。
可是,這處神秘的宅弟卻是一處王府,唐國兩大異姓王之一的翼王石磙,正是此府之主。
“六姐,師弟來看你了!”陳澈蹲在石家對面草叢中,按捺著激動的心情,高興的朝拳頭吹了一口氣,有繩圖在手,只要專揀沒人的地方行走,查探出六姐的下落,自然是易如反掌。
說幹就幹,陳澈起身就要行動,不過,他身子忽然一僵,又緩緩的蹲了下去,同時雙手舉起,一副標準的投降姿勢,柘方繩也從張開的手指間滑落了,因為,一柄寒氣襲人的手刀壓在了他的肩頭,餘光之中,陳澈發現敵人袖邊織了一圈古隸體的“石”字。
一息之間,陳澈心中閃過數番滋味,最後停在了“痛悔萬分”這一滋味中,石家樹大根深,人多勢眾,安全防範工作自然不容小覷,可惜啊,可惜,自己如此小心,還是沒能逃過石家人的眼線,還未出師就成了俘虜。
“嘿嘿,小雨送我的手刀怎麼樣?小先生?小先生…”陳澈身後的黑暗中,閃出了一張讓陳澈又恨又愛的大黑臉。
“小先生,你怎麼了?你這投降的姿勢既快又穩,而且十分標準,你教教我唄?說不定九死一生的時刻能用的上。”
陳澈抓住方畢的衣領,兇兇的假怒道:“老方,不管是誰讓你來保護我的,你的工錢都要扣掉一半,因為我沒被敵人嚇死,也被你嚇死啦!”
“小先生,您別一激動就離俺臉這麼近,弄的俺多不好意思!”方畢憨憨的咧了咧嘴,時而敢看時而不敢看的瞄著陳澈。
這個方畢,又來攪鬧,真是令人忍俊不禁,陳澈無語,狠狠的一屁股坐倒在草叢中,誰知一陣痛感自屁股上急速傳來,陳澈一手捂腚,一手捂嘴,痛的彎著身子,原地直跳。
“噓!”方畢粗粗的手指頭豎在厚厚的嘴唇上,示意陳澈噤聲,“小先生,別叫!這是江淹讓俺拿來的石家家丁服和一包小工具,唉喲,快看看,工具別被小先生一腚坐廢了…”
“江師兄還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他讓我幫你把風,說你要夜闖石家,秘會郡主,一解相思…”
“停停!這還叫沒說什麼嗎?真是醉了。”陳澈臉色一紅,急忙阻止方畢再語。
“哇!石家郡主真有這麼美嗎,還沒見就醉了?”方畢聽差了意思,大驚小怪。
“嗚…我錯了,我不該亂講家鄉話。”陳澈自甘認輸,想節約時間,儘快開始探查石府。
方畢攔住想衝出去的陳澈,拉著他隱入草叢,轉移到了一處更接近於石府高牆的樹林邊,然後自工具包內取去一物,在了陳澈眼前晃了一下。
月色被陰雲所遮,光線有限,陳澈極盡目力,發現方畢手中物事如碎銀子一般,於是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小先生看好了!”方畢手指高林外的高牆,示意陳澈好好看著。
只聽“嗵”的一聲,“碎銀子”砸到牆上,悶響之後彈向半空,炸成了一朵銀花。
“唰唰唰…”幾道利箭射向了空中,閃爍的銀花直接被射散,空留一片白煙。
“唔…”陳澈倒吸一口涼氣,牆上的崗哨露出身子,不遠處的石家巡兵奔了過來,石家連平時都這樣防衛嚴密,天子腳下,如此做派,難道不怕惹大唐女皇猜疑。
不對,石家敢這樣做,若是隻為了看家護院、保衛家人安全,確實有點神經崩的過緊了。看來,這石家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是透過了女皇的授權。
陳澈正在暗暗推測的時候,方畢又有動作了,他接著扔出了一塊“碎銀子”,然後拉起陳澈,逃進了園林之中,因為,巡兵與明崗射向了銀花,潛衛暗哨們也同時出手了,他們的短弩射向的正是陳澈方畢藏身之地。
兩次投石問路,詐出來了四撥人,陳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石家門第之深,深不可測啊。
“老大,石家水深,快撤!”方畢捏著鼻子,故意大聲喊了一嗓子,然後自工具包中掏出一根骨頭,攢足力氣投向了左手的方向。
火把攢動,惡犬狂吠,一幫人狗剛剛疾馳而去,陳澈方畢自樹後現身,奔回了原路,踢踏著牆面,躍上了高牆,進入了石家大院。
二人伏在院內牆根處,放眼能望到的建築和繩圖中所畫一模一樣,方畢小聲說道:“小先生,內院防衛更加森嚴,兩人一起反而會加大暴露的風險。”
方畢說的很對,每人搜尋一半宅院,不但可以節約時間,而且有一人暴露時,另一人還可以聲東擊向,互相策應。
“小先生,你怎麼不回答?俺說的不對嗎?”
“對!”
“那就好,俺在這裡把風,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