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幾經輾轉的書信,終於送到了陳澈陳穩的手中,陳澈自信中得知,因為要為母親報仇,父親身赴北明,借兵平南,處境兇險,無法接他們過去。
凌宮揚在信中反覆囑咐陳澈兄弟不要衝動,不要去東宋報仇,也不準離開柘方。
陳澈陳穩商議再三,認為以目前情況,身單力弱,無力報仇,貿然前往北明,說不定會成為父親的累贅,思前想好,只能服從父親的決定。
也許是心中仇念深種,也許是天資較差,無論陳澈怎麼修習,依舊無法凝結紫丹,突破單生之境,時間一天一天成為過去,陳澈越來越期待柘方的招徒之日,希望能夠進入柘方,得到正確的修習慧能之法。
正是因為這個無奈,陳澈一直在扮演一位“劫後餘生”的少年。沒有練就強大慧功之前,復仇之念只能壓在心底,所以,他必須繼續隱忍下去。
北明平南軍西路先鋒主動出戰,久攻東宋任城不下,凌宮揚雖然戰事受挫,卻獲得了雲錦紓的信賴。隨後,許沓領兵八萬,自中路直逼東宋國境線,湯禾率兵五萬,臨海造船,大有沿海路偷襲東宋腹地的意圖。
近兩年來,兩國邊境烽煙四起,兩仙調停後的和平局面被打破,因為凌宮揚身蒙巨冤,與東宋武帝凌宮政仇深似海,本人逃過水國的圍追堵截,冒死逃到北明,可見上天見憐,故留生機於蒙冤之人。凌宮揚忍辱負重,北明借兵,聲言只要存世一天,必不放棄為妻復仇,鑑於此因,柘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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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有人在家嗎?”放下毛筆,陳澈起身前去開啟院門,只見門前三人,金帶華服,摺扇輕搖,雖臉色稍帶一絲疲憊,但眼神炯炯,相貌不凡,都流露著一種相同的氣質: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特有的氣質。後面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年,身背竹箱,均是書童打扮。陳澈已經明白,應是三位富家公子結伴遊玩,口渴來此借茶水的。
“請問幾位是?”
“我等是來應召柘方弟子的,初來此地,想借個方便,瞭解一下柘方的近況。”中間一位個子稍高一點的少年輕輕一揖,“對了,在下劉秀,他們是同來途中結識的李軻、朱迪。”
“幸會,幸會!”左右兩位少年同時拱了拱手。
“幾位請進,小院簡陋,招待不周,請莫見怪。”見對方客氣有禮,陳澈連忙把六人讓進院中,陳穩胖胖早已跑到水井旁,一左一右搖起了軲轆,緊接著一個密封的大號茶壺冒出了井口。
須臾功夫,陳澈已給三位來客面前的青瓷杯續了三次涼茶,而三個書童更是從井中取來一桶涼水,一遞一碗的猛灌一通。
“失禮失禮!”名叫朱迪的少年歉然一笑,“自株野城一路走來,確實又渴又累,多有勞煩,請問貴主人如何稱呼?”
“不必客氣,在下陳澈,看各位年紀尚小,隻身遠離家門,令尊令堂放心麼?”
“沒事沒事,我們前來應召柘方弟子,就是父,家父所派。”朱迪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張口答道。
“那就好,看看幾位想了解哪方面的訊息,但有所知,一定相告。”陳澈想到還有一大堆書經要抄,只好直接切入正題。
“小小意思,聊表謝意。”圓桌前,名叫李軻的少年忽然起身,不知從哪拿出一片黃色的葉狀物事,陳澈一眼看出那是金葉,眼神中滑過一絲驚訝。
“這可使不得,舉手之勞,無需客氣!”見對方出手竟如此闊綽,陳澈連忙推脫。
“也是初次見面,不成敬意,算是給弟弟妹妹們買點糖果吃。”李軻離開圓桌,將金葉塞在了胖胖的手中,金葉的亮光一晃一晃的,早已引起了胖胖的注意,胖胖也不客氣,忙將金葉插在髮間,福了一福,道聲謝,高興的跑開了。
有些尷尬的陳澈只好點頭謝過諸位,吃人家的不一定口短,拿人家的可得盡言了。
“咳咳。”顯得有些不太適應,最後劉秀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平靜,“請問兄臺可知柘方招徒的要求有哪些?”
“要求?倒沒有什麼要求。”陳澈想著樂輕蝶不斷帶來的新訊息,知道柘方招徒條件很是寬鬆,“要說要求,那就是隻收十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少年少女,至於臨時怎麼篩選,那就要等孟尊出關後,四尊共同商議後確定考題,八年前就是這樣選出的弟子。”
不待三位發問,陳澈就把自己所瞭解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一傾而出,鴻仙近況、四尊脾性、往期考題、三代數量等等,有條有理,侃侃而談。大家因為年齡相仿,趣味相投,言談甚歡,短短的一個下午過去,再看四位少年,那情景竟如多年好友一般,談到共鳴之處,欣奮的掌聲響成一片,爽朗的笑聲經久不息,把時間給忘了個乾乾淨淨。
不知不覺,太陽落下西山,幕色開始籠罩大地,三位少年起身告辭,陳澈跟著一起幫著找到客棧,忙前忙後的安頓好了三位。拒絕了對方請客吃飯的好意,直到三人送陳澈出了客棧院門外時,陳澈看看四下沒人,將三人拉到牆邊,模樣變的神秘了起來。
“見三位兄臺均是坦誠之人,我再說一個很重要的內幕,四尊之中。。。。。。”陳澈正待細說,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甜美之音,“澈澈,又和你的狐朋狗友商議什麼壞事呢?”陳澈眉頭一皺,兩手無奈的互握了兩下,趕快改口道:“三位兄臺,遠道而來,請儘早歇息,改日再來打擾!告辭,告辭!”
“這個——”劉秀不知來者是誰,正待要問,見陳澈不理三人說話,反手抓住身後女孩的袖子,扯著比自己還高一些的樂輕蝶,沿小街向東而去,不住的使著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留下木木的三人,滿臉期待慢慢變成了疑惑。
“我晚上和木妹妹說好的,一塊修習慧能。”樂輕蝶說到這裡停下腳步,一臉沉重,陳澈也發覺有異,回過頭來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