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我們此次來的原因。”陳愚介面道:“千百年來,這些妖獸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卻主動向人類聚居地靠攏,只怕背後沒這麼簡單!”
沉默片刻,忽然又道:“蘇兄弟,你可記得先前在醉鄉樓之時那邱瘋子所言?”
蘇邁聞言,思考片刻,介面道:“未曾留意,似乎聽他說過什麼妖獸不可怕,人心更可怕之類的話,不過尚未說完,便被那廖氏兄弟打斷了!”
“問題就在這!”陳愚複道:“這邱瘋子是本地人氏,對這妖獸之事顯然比我等更為敏感,聽他之言,此事似乎另有隱情。”
“莫非和那浮屠宗和長生殿有關?”聽陳愚一說,聯想到先前種種,蘇邁便出口問道。
“浮屠宗在這烏月城正道之中也算小有名氣,按理應不會自毀清譽和長生殿這種旁門左道勾結,不過從今日那廖氏兄弟和血鷲的情形看,他們應是常有摩擦,但彼此之間似有默契,輕易也不會發生爭鬥。若此事和他們有關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益。”
陳愚沉思了會,復又說道:“莫非和那護商隊有關?”
“你是說他們故意驅趕妖獸到這摩崖嶺附近,就是為了讓護商隊獲利?”
“有此可能,不過問題在於,千百年來,這些妖獸都生活在天闕山深處,沒理由突然在離人類如此之近的地方出沒,畢竟小股妖獸對人類修士而言,擊殺易如反掌。”
“若浮屠宗想要透過護商隊獲利的話,應該只是驅趕,不會派人擊殺。”蘇邁介面說了句,隨後又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這些宗門是有利可圖,但不能阻止路過的修士出手除害啊?”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原因,況且多少年來,妖獸都未曾出現在這摩崖嶺附近,為何如今卻頻繁現身,若是浮屠宗或長生殿在背後動作,那為何之前不動,要等到現在,何況以這兩個宗門的勢力,怕是擔不起如此大事!”
陳愚也是一臉迷惑,不過轉瞬間卻又見他甩了甩頭,大聲道:“管他個球,是人是獸,我們進山一探便知!”說著,也不管蘇邁如何回應,抬腳就走。
蘇邁見狀,也隨即跟了上去,二人深夜來此,本就為一探究竟,如今到了這山腳下,自然得深入一番才行。
順著蜿蜒的山路,二人在摩崖嶺腳下一直前行,約一刻鐘,便看到前方一座孤峰突起,壁立千仞,甚是雄奇,崖壁下依稀有魚腸小道順崖而上,不知通往何方,而再往外便是萬丈懸崖,蘇邁遠遠看著,只覺心驚膽戰。
“那便是通天棧道了!”
陳愚停下腳步,向著前方說道:“越過這通天棧道,再往前不遠便是烏月城。”
見蘇邁欲邁步前行,忙叫道:“這邊走!”說完便朝那通天棧道另一側的小道行去。
蘇邁望了望前方,見陳愚要去的方向似乎是往西側一個峽長的山谷,再往裡便是一片黝黑。
二人一前一後,朝那未知的黑暗中行去,蘇邁看了看方位,估摸著陳愚應該是去往天闕山深處,想著那恐怖強橫的妖獸,不覺後背發冷,便加緊了腳步跟了上去,和陳愚並肩而行。
如此行了約半個時辰,蘇邁初時只覺頭頂漸趨陰暗,復行數百步,已然林深似海,腳下早已無路可尋,只能小心亦亦地穿行在灌木叢中。
前方偶有一線天光星星點點的從樹縫中灑下,照在一叢叢低矮的植物葉子上,反射出淡淡的幽光,更顯得周邊陰森孤寂。
蘇邁亦步亦趨地跟著陳愚,耳邊時不是傳來幾聲夜鳥的啼叫,還夾雜著幾處不知何物的吼叫之聲,心裡沒來由地覺得壓抑和緊張。
不過說來奇怪的是,二人一路行來,雖見到不少走獸飛禽,但都為普通動物,至於那傳聞中的妖獸,卻是半個影子也未見到。
許是為自己壯膽,蘇邁清了清嗓子,向身側的陳愚問道:“陳大哥,你說奇怪了啊,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為何一隻妖獸的蹤影也未見到啊?”
“怎麼,你很想見妖獸啊?”陳愚見他緊張的樣子,不由得嘿嘿一笑,說話間正好有一點亮光照到他臉上,形成一個圓形的光斑,映著他的笑容,看上去有幾分怪異。
“那倒不是,我們自那摩崖嶺一路行來,怕有一個時辰了吧,不是都說摩崖嶺有妖獸出沒嗎?”蘇邁邊走邊說道。
“妖獸之於普通獸類,多有幾分靈智,且兇悍異常,多數情況下,都是隱藏行跡,不會輕易現身,除非確定了目標,說不定我們四周現在就圍滿了妖獸,等著我們上鉤呢!”陳愚面容輕鬆,略帶調笑了說道。
“不可能吧!”蘇邁一聽,頓時縮了縮脖子,雖然此行就是為妖獸而來,但要真遇到,蘇邁還是有幾分懼怕,這陳愚的真正實力尚未可知,若真被妖獸圍攻,陳愚自顧不暇時,自己很可能瞬間就成了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