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述乃竊漢之賊,成都百姓心甘情願地為公孫述做臣民,他們又有何無辜?”
天下大亂,城頭變幻大王旗,誰做天子,那又豈是百姓們所能左右的?
把責任都推到百姓們的頭上,這沒有道理!郭悠然正要說話,郭伋抬起手,遮住嘴,已經不是咳嗽一聲,而是連續咳嗽起來。
郭悠然無奈地看眼老爹,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劉秀一笑,說道:“對於家中有蒙冤遇難之百姓,朝廷會給予相應之補償。”
“成都之百姓,恐怕不想要朝廷的補償,只想要陛下嚴懲大司馬!”
“那斷然不行!”
劉秀連想都沒想,猶豫都沒猶豫,脫口就拒絕了。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朕與子顏,既為君臣,更為手足,子顏所做之一切,皆為漢室,朕寧可頒佈罪己詔,也絕不會懲處子顏!”
他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郭悠然看向劉秀,心中非但沒有失望,而是生出濃烈的讚賞和欣慰。
正因為有劉秀這樣的天子,才能造就出像吳漢這樣的大漢戰神啊!如果上面沒有劉秀這樣的天子庇護,以吳漢的性格,其仕途早就半路夭折了吧!過了好一會,郭悠然開口說道:“臣女之所以著急從成都趕回洛陽,並非為了向陛下狀告大司馬,而是為了一個人。”
劉秀不解地問道:“為誰?”
“陛下!”
“我?”
“陌鄢業已離開成都,如果臣女推算無誤的話,他現在已在洛陽,而他潛入洛陽的目標,就是陛下!”
她此話一出,朱祐忍不住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目不轉睛地看著郭悠然,沉聲說道:“郭小姐是說,陌鄢他現在就是洛陽城內?”
郭悠然點點頭,說道:“是的!”
朱祐急忙轉頭看向劉秀,拱手說道:“請陛下下旨,全城徹查!”
還沒等劉秀說話,鄧禹擺手,說道:“不可!”
說著話,他問朱祐道:“仲先可知洛陽有多少百姓?
不下三十萬!最近,又趕上寧平長公主的生辰,各地官員皆有派人入京獻禮,洛陽城內,已然人滿為患,要想逐一排查,恐怕把京城駐軍全部調入城內,人都不夠用啊!”
劉秀點點頭,覺得鄧禹言之有理,逐一排查,既興師動眾,效果也不理想,反而會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得不償失。
朱祐氣惱道:“明知道陌鄢那狗賊就在洛陽,我們卻什麼都不做,坐等著他來行刺陛下?”
鄧禹默然。
劉秀看向郭悠然,問道:“悠然可有對策?”
郭悠然說道:“皇宮重地,守衛森嚴,陌鄢強闖皇宮的可能性不大,他唯一對陛下出手的機會,就是等陛下出宮。”
鄧禹眯了眯眼睛,驚訝道:“郭小姐的意思是,陌鄢會在長公主的生辰之日動手?”
劉伯姬的生辰,劉秀是肯定要到場的,親妹妹過生日,他這位唯一的兄長,又怎麼可能會不去呢?
不過,大司空府也不是等閒之地,守衛就算不如皇宮,但也是戒備森嚴,陌鄢想要硬闖進去,亦是難如登天。
郭悠然說道:“據臣女所知,陌鄢精通易容之術。”
鄧禹身子一震,面色凝重,久久無語。
劉伯姬生辰之日,會有大批各地方官員派人送賀禮到場,這些人,都不是洛陽本地人,而是來自於天南海北,陌鄢若易容混在其中,又如何去查?
鄧禹沉默許久,緩緩開口說道:“當日,穩妥起見,陛下還是不要親自到場的好!”